他顿了顿,把三张尸检报告并在一起:“三个受害者都是早上遇害,死前都吃了廉价早餐,说明凶手很可能熟悉她们的生活习惯,甚至知道她们早上会单独在家。更关键的是,抛尸地都在国道旁,距离最近的收费站不超过五公里——这不是巧合,凶手应该是开货车的,能利用货车拉尸体,还能借着跑货运的便利,在三省之间来回穿梭,避开当地警方的排查。”
“开货车的?”张振国眼睛一亮,身子往前探了探,“你怎么确定不是客车司机?”
“客车有固定路线和发车时间,乘客多,不方便带尸体。”林砚指了指连云港案的现场照片,“抛尸地旁边有车轮印,技术科判断是载重五吨以上的货车轮胎——客车轮胎纹路和这个不一样。而且货车司机跑长途,经常凌晨出发,正好符合凶手早上作案、白天抛尸的时间线。”
一直没说话的苏晓,这时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推到桌子中央:“我补充一点。三具尸体的头部钝器伤,伤口形状都是‘弧形’,边缘有不规则的缺口——我比对过,这很可能是货车上常用的‘管钳’造成的。管钳是货车司机的必备工具,藏在驾驶室里也不会引人怀疑。”
苏晓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会议室里激起了涟漪。王队长拿起笔记本看了半天,又翻了翻自己手里的案卷,眉头慢慢舒展开:“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商丘那案子,抛尸地附近就有个货车维修点,我们当时没往这方面想。”
小主,
“这就是信息没串起来的问题。”林砚把空白卡片分发给众人,“现在咱们分工——每个人负责整理一个案子的卡片,受害者信息卡上要写清楚‘是否在国道旁居住’‘最近有没有坐过货车’;现场痕迹卡上要标清‘鞋印纹路’‘是否有货车轮胎印’;作案手法卡上要记‘红衣的来源’‘钝器伤的特征’。今天下午就开始整理,晚上我们逐张核对,找出更多的共性。”
张振国看着林砚有条不紊的样子,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语气里多了几分肯定:“就按林警官说的办。我现在就安排人去邮电局,跟三地市局说一声,让他们把没送过来的线索赶紧派人送来;另外,让技术科把三个案子的鞋印、轮胎印都拓下来,贴在卡片上方便比对。”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了过来。王队长率先拿起笔,在卡片上写下“商丘案受害者:刘梅,42岁,独居,在国道旁开小卖部”;李警官也开始翻案卷,嘴里念叨着“宿州受害者是裁缝,经常给货车司机缝补衣服……”
林砚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建立这个“手工信息库”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跑遍三省的货运站,排查符合特征的货车司机,甚至要跟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核实——80年代的刑侦,没有高科技加持,只能靠一步一个脚印的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