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的春寒料峭,丝毫无法冷却北疆战场白热化的惨烈。皇太极的雷霆手段,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向明军看似稳固实则脆弱的防线。烽烟遍地,血染山河,忠魂与怯懦在这生死熔炉中淬炼分明。
一、 居庸关前,血沃隘口
孙传庭亲率昌平精锐驰援居庸关,尚未抵达,坏消息已然传来——关前最重要的屏障,土木堡(并非英宗被俘之处,乃另一要隘)已因守将怯战,被多尔衮前锋精锐一举攻破!溃兵如潮水般涌向居庸关,关城暴露在清军兵锋之下!
“废物!一群废物!”孙传庭在马上得报,气得须发皆张,“土木堡一失,居庸关门户洞开!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虏寇合围之前入关!”
当孙传庭大军堪堪涌入居庸关,尘埃尚未落定,关外已是黑云压城。多尔衮亲率镶白旗主力以及蒙古喀尔喀部骑兵,如狂潮般涌至关下。这一次,清军不再试探,甫一抵达,便架起数十门红衣大炮,对着关墙狂轰滥炸!
“轰!轰轰——!”
地动山摇,砖石飞溅。居庸关这座天下雄关,在猛烈炮火下剧烈颤抖。关墙上,刚刚经历溃败、惊魂未定的守军更是面无人色。
“督师!炮火太猛!弟兄们抬不起头啊!”一员参将猫着腰冲到孙传庭面前,脸上沾满灰土。
孙传庭按剑立于关楼,任凭炮弹在周围炸响,碎石划破了他的脸颊也浑然不觉,厉声道:“告诉尤世威(已从宣府调部分兵力回援),让他的人给我钉死在垛口后!火铳手、弓箭手,待其步卒靠近再打!炮队,给老子瞄准了他们的火炮还击!怯战者,斩!”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定海神针,稍稍稳定了摇摇欲坠的军心。
炮火准备后,清军步卒如同黑色的蚁群,扛着云梯,推着盾车,发出震天的嚎叫,向着关墙发起了亡命冲击。箭矢如同飞蝗,遮天蔽日。
“放箭!放铳!”
“滚木!礌石!砸!”
“金汁!烧开的水,泼下去!”
关墙上,明军将士在军官的嘶吼下,拼死抵抗。尤世威身先士卒,挥舞大刀,在垛口间往来冲杀,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燧发枪的爆响连绵不绝,每一次齐射都能在清军冲锋的队伍中撕开一道血口。滚烫的金汁和开水泼下,关墙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关墙上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清军数次攻上城头,都被明军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挤了下去。孙传庭甚至亲自持剑,带领亲兵卫队填补缺口,一连手刃数名登城巴牙喇兵。
夕阳如血,映照着残破的关墙和无数倒伏的躯体。清军的攻势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冲天的血腥气。居庸关,依旧飘扬着大明旗帜,但守军伤亡惨重,箭矢火药消耗殆尽,已是强弩之末。
孙传庭扶着满是缺口的城墙,望着关外连绵的清军营火,沉重地对尤世威道:“世威,今夜……恐怕更难熬。多尔衮不会给我们喘息之机。”
尤世威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督师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鞑子就别想从这儿过去!”
二、 大同惊变,忠奸立判
就在居庸关血战的同时,大同城内的暗流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