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萱眼中瞬间盈满水光,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王爷他,今日刚服了药睡下,太医吩咐需绝对静养,实在不便见客,殿下心意,妾身与王爷心领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向楚祁钰,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与无助,“如今王府这般光景,也唯有殿下还记挂着我们。”
凝着梨花带雨的模样,楚祁钰心中因得不到而生的执念,竟奇异地混合着一丝怜惜。
他放缓声音,“王妃何出此言?砚沉是本王的兄弟,你亦是本王的弟妹,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若有任何难处,尽管开口,本王定当竭力相助。”
柳云萱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感激涕零,“殿下厚爱,妾身……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因过于激动,又一阵剧烈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肩膀都微微颤抖。
玳瑁连忙上前为她抚背顺气,一脸焦急,“王妃,您可不能太过激动,太医说了,要静心养着!”
楚祁钰见状,也不好再久留,更不便强求去见楚砚沉。
他起身,神色凝重,“王妃既需静养,本王便不多打扰,务必保重身体,待砚沉与王妃好转,本王再设宴为你们压惊。”
“多谢殿下。”
柳云萱挣扎着欲起身相送,被楚祁钰抬手止住。
“王妃留步。”
楚祁钰深深看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未能得见的遗憾。
他转身,带着随从离去。
直到楚祁钰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柳云萱才缓缓直起身,脸上的悲戚与脆弱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
接过玳瑁递来的温水漱了漱口,她拭去嘴角并不存在的湿意。
“戏演完了。”
她淡淡开口,声音仍有些沙哑,却再无半分方才的虚弱。
玳瑁满眼的佩服,“王妃,您方才演得真好,连奴婢都快信了。”
柳云萱微微摇头,望着门口,半眯杏眸,“楚祁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今日虽未坚持见王爷,可疑虑未必全消,告诉周伯,府内外戒备不得松懈,王爷病重的消息,要继续散播出去。”
“是。”
柳云萱起身,走向连接内室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