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深吸一口气：“让他进来。”

杨修从容入帐，行礼后呈上书信：

“马将军，曹公深知将军乃忠义之人，如今受韩遂裹挟，与王师为敌，实非本意。

曹公言，魏王有好生之德，若将军此时幡然醒悟，率部来归，前罪一概不究，此前所承诺之高官厚禄、保全家族，尽皆兑现。

若擒杀韩遂来献，更是大功一件！

望将军明察时势，勿为韩遂所误。”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伪造的降书、叛逃小吏的“告密”、曹操恰到好处的招抚——如同重重迷雾，彻底笼罩了马腾。

即便他心中仍有疑虑，但猜忌的种子已经疯狂生长，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看着帐中诸将，缓缓道：

“韩文约……其心可诛！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与韩遂部有任何往来！

所有与韩遂军营交界处，加派双倍岗哨！”

马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冰冷而疲惫的眼神，最终把话咽了回去，重重一跺脚，转身冲出帐外。

他知道，父亲心中那杆秤，已经倾斜了。

金城，韩遂大营。

韩遂同样焦头烂额。羌人不断索要更多赏赐，粮草消耗巨大；

军中关于马腾欲降的谣言愈演愈烈，逃兵日增；

派去催促马腾进兵的使者回报，言马腾态度暧昧，军营戒备森严，似有防备。

“马寿成到底想干什么？！”

韩遂对成公英怒吼，

“按兵不动，坐观成败？他想等我与魏军两败俱伤，他好来捡便宜吗？！”

成公英忧心忡忡：

“主公，近日营中流言甚嚣尘上，皆言马腾已与魏军暗通款曲，只怕……并非空穴来风。

且我军哨探发现，马腾军正在向我军方向秘密增派岗哨，挖掘壕沟，其意难测啊。”

“他敢！”

韩遂眼中凶光毕露，

“莫非他真信了魏军的反间计，欲对我不利？不成！我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站起身，

“点齐兵马，我要亲自去陇西问问马寿成，他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