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马腾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马腾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上面摊着两份截然不同的文书:
一份是韩遂送来的最新军报,极力渲染羌胡大军已至、联军声势浩大,催促马腾尽快出兵,共击魏军;
另一份,则是玄耳阁细作“无意”中让马岱截获的,据称是韩遂写给张合的“密信”抄本。
帐下,庞德、马岱等将领肃立一旁,屏息凝神。
“父亲!”
一个洪亮而带着不满的声音打破沉默,马超大踏步走进帐来,风尘仆仆,
脸上带着从陈仓归来后的复杂神色——既有对魏军严整军容的隐隐震撼,更有被“强令”观察敌营的屈辱和不服。
“魏军营地固然整齐,但绝非无懈可击!
我西凉铁骑天下无敌,何须惧他?
韩遂伯父已联络诸多羌部,声势大振,正是我等出击之时!为何迟迟不动?”
马腾抬起眼,看着英气勃勃却略显急躁的长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将那封“密信”推了过去:
“孟起,你先看看这个。”
马超接过,快速浏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将帛书摔在案上:
“荒谬!此必是魏贼反间之计!
韩伯父与父亲乃生死之交,共抗朝廷多年,岂会行此卑劣之事?
欲献父亲人头以求降?简直可笑!”
庞德上前一步,捡起帛书仔细看了看,沉声道:
“少主,此信笔迹、印信模仿得极像,几乎可以乱真。
即便真是反间计,也说明魏军对我军内部了如指掌,其心可诛。
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韩将军近日与羌胡过往甚密,却屡屡催促我军为先锋,其心……”
“令明!(庞德字)你也疑心韩伯父?”马超打断他,语气带着责备。
“非是疑心,而是不得不防。”庞德语气平静却坚定,
“如今局势微妙,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主公,韩将军虽联络羌胡,然羌人贪利忘义,反复无常,其势虽大,却如沙上筑塔,恐难持久。
我等若与之过从甚密,胜则为其所累,败则为其所卖。
观魏军行事,章法严谨,步步为营,更兼……更兼那些骇人听闻的‘天雷’之火,实非易与之敌。”
马腾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