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逢纪等人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文臣武将们,个个面如土色,眼神涣散。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袁绍的脚底直冲头顶。
他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唯一的生路,尽管那条路,需要他亲手撕碎自己所有的骄傲。
“呼……”
良久,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从袁绍口中溢出,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曾经睥睨天下的光芒彻底黯淡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去……派人去魏郡。”
他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告诉吕布……本将军愿与他结盟,共抗公孙瓒……魏郡,就暂由他……‘镇守’。”
“主公明鉴!”
沮授、田丰同时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魏郡,邺城。
吕布高踞主位,一身锦袍却掩不住眉宇间那股睥睨天下的野性与桀骜。
他听完袁绍使者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结盟请求,以及“承认魏郡归属”的承诺,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哈哈哈!”
他笑声洪亮,震得厅堂嗡嗡作响,
“袁本初也有今日?求到本侯头上了?”
他大手一挥,满是豪气与轻蔑,
“回去告诉他,这盟约,本侯允了!区区公孙瓒,何足道哉!
待本侯破了他那白马义从,再与他袁本初好好‘叙旧’!”
使者唯唯诺诺,千恩万谢地退下。
吕布志得意满,环视堂下众将:
“诸君!袁绍小儿既来求我,此乃天赐良机!待破了公孙瓒,这冀州……”
“主公!”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畅想。
陈宫自武将班列中缓步而出,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透着一股与这粗犷厅堂格格不入的沉静,
“袁绍虽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公孙瓒携破河间之威,其势正炽。我等与之硬撼,纵能胜,亦必元气大伤。
届时,袁绍若从背后……”
他微微一顿,留下意味深长的沉默。
吕布浓眉一挑,面上豪气稍敛:
“公台之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