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氏的胎象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和永寿宫不遗余力的庇护下,日渐稳固。
南三所偏院那方小小的天地,成了宫中一处微妙的禁地,安静,却吸引着无数或明或暗的视线。
胤祚履行着他的承诺,按“规矩”行事。
他增加了去西林觉罗氏房中的次数,虽依旧话不多,但会问及饮食起居,听太医回禀脉案时也格外专注。
他赏赐下去的东西愈发精细,从安神的香料到柔软的杭绸,甚至还有几本浅显的游记杂谈,供她解闷。一切做得周全、得体,无可指摘。
可楚言冷眼看着,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她的祚儿,像是在扮演一个沉稳的、即将为人父的角色,动作神情都合乎标准,唯独少了那份发自内心的、笨拙却真实的喜悦。
他清瘦的肩背挺得笔直,仿佛承载着远超年龄的重负。
这日午后,玄烨信步来到永寿宫。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明黄色的常服上跳跃。
他先去看了睡着的胤禟,小家伙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让人揪心。
玄烨在摇篮边站了片刻,眉头微蹙,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婴儿柔嫩的脸颊,动作是罕见的轻柔。
随后,他才转向起身相迎的楚言,很自然地携了她的手一同坐下。
“老六那边,近日如何?”他语气随意,如同闲话家常。
楚言替他斟了茶,声音温婉:“回皇上,西林觉罗氏胎象渐稳,祚儿也时常去看顾,一切都好。”
玄烨点了点头,呷了口茶,目光掠过楚言略显倦怠的眉眼,忽然道:“朕听闻,前几日太子和老五那边,都有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