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信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杯险些摔落在桌。
他瞬间想通,留在南京哪里是恩赏,分明是变相软禁——“琉球王”的头衔听着体面,实则连琉球的军政赋税都碰不得,故土早已彻底归大夏直管。
他不敢反驳,去年大夏水师轰平琉球旧港倭寇巢穴的炮声,至今还在耳边回响,三日三夜未曾停歇,那是反抗者的下场,也是他绝不敢触碰的底线。
更遑论琉球子民早已习惯大夏派来的农官教种番薯、减免三成赋税,没人愿意为他这个“虚王”再起波澜。
尚信忙躬身磕头:“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郑森望着他的背影,对进来的袁宗第、施福道:“接下来,所有藩属国都要撤藩设省设州,派流官治理。”
施福点头:“陛下说得是。倭国的八千万两赔偿,正好填补蒸汽船、线膛炮的造办缺口;琉球设州后,北接东洋、南连南洋,做商路中转站再合适不过。”
袁宗第摸了摸下巴,语气兴奋:“等蒸汽船批量造好,咱们水师就能巡防大洋,到时候不管是倭人还是西洋人,谁也别想动咱们的商队!”
几日后,德川光国带着册封文书和银票离开南京。
码头上,他望着“破浪号”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心里又怕又贪,两种情绪搅得他坐立难安。
怕的是大夏的武力——那蒸汽船的速度比幕府最快的安宅船还快两倍,炮口粗得能塞进孩童,九州四万兵力都挡不住,江户根本不堪一击;贪的是郑森许诺的富贵——八十万两白银沉甸甸的,足够他收买武士、拉拢藩主,彻底取代德川家光。
他攥紧手里的银票,指节泛白,暗暗发誓:一定要逼德川家光乖乖履约,靠着大夏这棵大树,做倭国真正的掌权者。
曲阜孔府门前,“万历二十二年赐”的匾额字迹清晰。
当年孔家借“重修孔庙”之名向朝廷索了千亩祭田,才换得这份“殊荣”,如今倒成了他们垄断儒籍、拉拢官绅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