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郑森放下捷报,语气难掩喜悦,“册封郑鸿逵为镇东王,赐金印紫绶,食邑三千户;张肯堂入内阁,总领倭国战后抚民、设县诸事,俸禄加三级。”
侍立的秉笔太监刚躬身应“遵旨”,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锦衣卫腰牌的撞击声,打破了宫城的寂静。
是陈永华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
陈永华凌晨接到南洋急报,攥着密印一路狂奔入宫,额角汗珠直流,连擦拭都顾不上。
“陛下!南洋六百里加急!太上皇在真腊城外遇袭!”
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密信,声音发颤:“对手自称‘法兰西人’,携带二十门轻炮,炮身裹着黄铜,车轮镶铁圈,轻便得能架在马车上,太上皇麾下折损两千三百余人。”
郑森猛地坐直身体,龙椅扶手的龙纹硌得掌心发疼。
法兰西人?原史中他们染指中南半岛是百年后的事,如今竟提前而至,显然是盯上了大夏在南洋的商路。
他往前倾身,语气掺着少见的急切:“太上皇境况如何?是否受伤?”
“太上皇亲率亲兵断后,左臂被弹片擦破,已敷上金疮药,暂无大碍。”陈永华连忙抬头回话,额角的汗珠滴落在金砖上,“法兰西人仅一千二百人,却凭着轻炮抢占先机,太上皇初时未曾防备吃了亏,现已退守占城港,派船封锁了湄公河口。”
南洋占城港,郑芝龙立于战船甲板上,望着湄公河口的封锁线——法兰西人的船帆是陌生的蓝白条纹,在远处海平面上隐约晃动。
那日在真腊城外,法兰西轻炮“砰砰”作响时,他才惊觉,西洋人的火器竟已精进至此。
他想起郑森五年前嘱咐的“多留意西洋奇物”,便让人从西班牙商人手中换了橡胶种子,如今种在占城的橡胶苗刚抽芽,叶片肥厚,已长到半尺高,没想到先派上用场的,竟是应对西洋人的袭击。
“传信给南京。”郑芝龙对身边亲兵吩咐,语气依旧镇定,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旧船牌——那是当年与荷兰人海战的纪念。
“告诉陛下,占城港丢不了,我会守住南洋门户,等候他派援兵前来。当年我能在海上与荷兰人周旋,如今也能与法兰西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