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逵望向船队,海风卷着船帆,身后琉球码头已飘起大夏龙旗,取代了先前的藩属旗。
张肯堂走到他身边,手里捏着刚写好的“捷报”草稿,字迹还带墨湿:“国公,琉球归降之事需速报陛下,礼部要派人接管府衙,吏部需安排官员任职,晚了怕乱秩序。”
郑鸿逵接过草稿扫了一眼,在“民心归附、渔民请战”几字上画圈:“把这两句写清楚,陛下最看重这个。”
平户港,郑道周站在自家货栈的青石板台阶上。
指节反复摩挲腰间的双鱼玉佩。
玉佩一面刻着“郑”字,刻痕里嵌着点海泥。
那是母亲田川氏离开前,攥着他的手塞过来的,二十年来,他一直藏在衣襟里,贴着心口焐着。
田川氏的话还在脑海回荡:“阿周,记住你是汉人,不是倭人。等你父亲的船来接你,娘就在福建等你。”
这些年,他穿田川家的和服,说流利的倭语,对幕府税吏点头哈腰。
去年藤井抢他商铺时,他笑着递上银子,未敢有半分反抗。
可夜里,他会在货栈暗格里翻地图,把九州炮台位置、守军换岗时间,一笔一划记在羊皮纸上,已记满三卷,妥帖藏好。
“少爷!藤井那狗东西又来了!”
管家阿忠跌跌撞撞跑过来,脸色发白,声音发颤:“他带了二百多个足轻,个个带刀,说再不交‘闭关税’,就烧货栈、抓您去见幕府奉行!”
郑道周攥紧玉佩,指节泛白。
这些年幕府的欺压、货物被扣,他都忍了。
可这次要扣的丝绸,是郑氏工业商会的高档品,本是送去打点幕府将军的,他再忍,既对不起母亲嘱托,也辜负兄长郑森夺取九州的谋划。
“阿忠,去告诉藤井,劫了郑氏的货,他未必承担得起后果。”
阿忠愈发惶恐:“少爷,藤井是幕府之人,我等仅有六十余名家丁,如何抗衡?”
“我等的援军,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