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眼前这门生铁铸的炮,炮身坑坑洼洼。
炮口还带着铸造时的毛边,填弹全靠蛮力。
心里很憋闷。
可他知道,这已经是眼下能做到的极限了。
明末的冶炼炉温最高只有一千两百度,炼不出纯铁,只能用生铁反复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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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石提纯全靠工匠凭经验用草木灰过滤,纯度连六十都不到。
配出的火药燃速慢,威力连现代黑火药的一半都不到。
“王将军,这不怪你。”
他抽回手,拍了拍王得仁的肩膀。
目光落在不远处几门旧炮上。
那些是从南明手里缴获的,炮身上还留着炸膛后的裂痕。
“就凭咱们手里的铁料和工匠,能把炮改成这样,已经比南明那些打两炮就炸膛的破玩意儿强多了。”
“至少现在跟清军小打,咱们的炮能轰散他们的步兵阵,帮步兵挡挡冲锋。”
王得仁却没松口气。
他指着不远处的火绳枪兵,声音压得更低了。
“火绳枪俺改了扳机,把原来的火门改成了铜制的,射速是快了三成。”
“可昨儿下了场小雨,您猜怎么着?近一半的火绳受潮,扣扳机只听见‘咔嗒’响,就是打不响!”
他抓起一把火绳枪,拉开扳机,露出里面沾着潮气的火门。
又从腰间摸出一段火绳。
那是用麻线泡过硝磺制成的,此刻软塌塌的,还带着水渍。
“弟兄们现在天不亮就起来练雨天点火。”
“有的把火绳揣在怀里用体温烘,有的用油纸包着火绳。”
“可一到露天,风一吹雨一淋,还是白搭!”
“您看那小兵,”他指了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昨儿练射击,火绳受潮没点燃,他急得用嘴去吹。”
“结果火星溅到嘴唇上,起了个大泡,今天还接着练!”
“这要是在战场上,枪打不响,弟兄们就得挺着刀跟清军骑兵拼,那得多少人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