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功亏一篑

忽然一声巨响,地面塌陷,秦明连人带马轰然坠入深坑!

小主,

那匹战马凄厉长嘶,甲胄与坑壁刮擦出刺耳声响,溅起漫天尘土。

他还未及起身,四周已然竖起无数挠钩套索,如毒蛇般缠缚上来。

“花荣贤弟!”秦明在陷坑中怒吼,声震山谷。

花荣见状大惊,正要提枪去救,却被宋江死死拉住:“贤弟不可!此乃吴学究妙计,专为救你性命!”

花荣眼睁睁看着秦明被擒,心中五味杂陈,殊不知自己无意中成了诱擒秦明的关键一环。

秦明被擒后,宋江带着清风山全体头领纳头便拜,设宴款待,极力表达仰慕之情。

“秦统制威名,如雷贯耳!宋江等实是迫不得已,才栖身绿林,统制何不与我等共聚大义?”

秦明闻言大怒:“呸!我秦明生是朝廷人,死是朝廷鬼!尔等草寇,休要痴心妄想!”

宋江不但不恼,反而起身深施一礼,满脸诚恳。

“将军忠义,我等佩服。只是早闻将军亦曾被梁山擒放,当知天下英雄各有苦衷。宋江虽不才,亦想与将军一叙,全当结交,绝无逼迫之意。”

花荣不知内情,想起秦明阵前仍念着保全自己,心中感动,也跟着劝道:“秦大哥,宋公明哥哥乃当世义士,小弟担保,只是叙话,绝无恶意!”

提及梁山旧事,秦明不禁想起当初被擒时,梁山头领王伦那番义释还甲的举动,戒意稍减。

他又见花荣对宋江如此推崇,只道宋江亦是刘备那般仁义之人,便不再推辞,欣然赴宴。

结果宴上被轮番敬酒,灌得酩酊大醉。

花荣奉命在旁照料,见秦明醉倒,还细心为他盖上披风,全然不知自己正将这位义兄推向深渊。

秦明尚在醉中,宋江找来一名身材样貌与秦明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卒,穿上秦明的衣甲,骑上他的战马,假冒其名,趁夜冲到青州城下,焚烧村庄,做尽恶事。

吴用却没有再像往常一样附和,用计生擒秦明是一回事,行此绝户计则又是另一回事。

他手中轻摇的羽扇微微一顿,目光深沉地看向宋江。

“哥哥,秦明之勇,自是我寨急需。但若为求将才,便毁人家室,断人宗祠,此举与高俅之流何异?”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若以不义之行开端,得了秦明之身,可能得其真心?即便如此,我等也当设法救出秦明家小。否则他日天下英雄听闻此事,又会如何看我清风山?”

宋江默然良久,最终一声长叹,温声道:“学究所言极是,宋江何尝不想全此仁义?只是那慕容彦达已起疑心,青州守备森严,此刻再去救人,非但来不及,反会打草惊蛇,误了大事。”

其实还有一句话,宋江压在心底未曾说出。

即便救出秦明全家,以秦明之忠义,也未必肯真心落草,很可能带着家小投奔他处。

唯有此绝户计,能在一日之内,将一位朝廷命官的所有退路彻底斩断,逼其不得不反!

吴用深谙此道,岂会不明白宋江的真实想法?他也知此计成功率极高。

然则自追随宋江以来,他常思梁山仁政之道,潜移默化间,已不似从前那般只重成败。

只是在这一瞬间,吴用第一次看清这位他认定的明主,急公好义下那深不见底的冷酷。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一种更深沉的觉悟油然而生,正因如此,他才更需要留在宋江身边。

吴用所有挣扎化为一声叹息,拱手请命:“哥哥,即便如此,用亦愿只身潜入青州,尝试营救秦明家小!纵不能全功,亦要尽人事,听天命!否则,我心难安!”

宋江凝视他片刻,方温言道:“学究既有此心,宋江岂能阻拦?只是切记保重,若事不可为…唉,这也是秦将军命该如此。”

吴用深深一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如墨,青州城秦总管府邸外,更夫梆子声刚过三更。

只见一个游方郎中打扮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街巷暗处,正是智多星吴用。

他并不急于动作,而是隐在暗处扫视秦府四周,很快捕捉到不寻常。

斜对角本该打烊的茶馆二楼透出微光,后巷柴堆旁,几点未熄的烟灰在夜风中明灭。

“果然布了暗桩,还是两班轮换。”

吴用心中冷笑:“慕容彦达此举,已是将秦明家小视作囚徒。”

他绕到秦府后巷,看准墙角老树枝桠伸入府内,三两下攀上墙头,隐入树影。

待确认院内无人后,才悄无声息滑落院内。

凭着对官宦府邸格局的了解,吴用很快摸到内院主宅附近。

听到厢房内传来妇人哄睡声,判断这应是秦明正妻所在。

他没有立刻现身,而是用指甲在窗棂上极有规律地轻叩三下。

“谁?”

屋内瞬间寂静,一个警惕的女声响起。

吴用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夫人莫惊,在下非是歹人,乃为秦将军安危而来。”

见屋内仍有疑虑,他往门缝里塞入一物,正是秦明随身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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