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苏晚把银锁贴在胸口,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巷口的风卷着药香扑过来,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苦,像极了母亲煎药时飘出的味道。
她望着小宫女发抖的肩头,轻声问:柳先生还说什么?
宫女从怀里摸出封信,封皮是母亲常用的洒金纸,边角被揉得发皱。
她递信的手在抖,信纸擦过苏晚指尖时,苏晚摸到了上面未干的墨迹——是母亲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人攥着手写的:晚晚,莫要......
后面的字被重重涂掉了。
顾昭的拇指摩挲着她发间的木簪,那是母亲用桃木削的,刻着朵小桃花。
他低声道:今晚我守着你。
苏晚捏着信,望着医馆门楣上活死人医的木牌,在夜色里泛着暖黄的光。
风掀起她的衣摆,袖中那张写着的纸条窸窣作响。
她听见自己说:明日,我要去荣亲王府。
小宫女突然抬头,眼里泛着水光:苏大夫,柳先生还说......您母亲身上带着您给的避瘟丹,暂时......她咬着唇没说完,转身跑了,脚步声消失在巷口。
顾昭把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阿晚,我们一起。
苏晚望着他眼底的暗涌,突然笑了。
她想起逃荒路上第一次见他时,他浑身是血倒在破庙里,是她用现代的缝合线给他缝的伤口。
那时她以为,自己只是个逃荒的医婆之女;现在她知道,有些债,总得有人讨。
她把信塞进顾昭手里:先看这个。
顾昭展开信纸,借着月光,看见最后被涂掉的字迹里,隐约能辨出字的笔画。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信纸发出脆响:荣亲王府,藏着秘密。
医馆里传来小川的哭声,林小满在哄:小川乖,姐姐煮了糖蒸酥酪,晚姐马上回来......苏晚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把袖中的梦魂花粉末攥得更紧。
这一局,她要护的,从来不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