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书听到圣旨,手中的朝珠“当啷”坠地,珠子在地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慌忙去捡,慌乱中发顶的乌纱却歪到了耳边,显得狼狈不堪。
苏晚望着他颤抖的背影,昨夜雨幕中闪过的黑影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那些想灭口的暗卫,会不会就和这陈尚书有关?
“苏晚。”皇帝突然开口。
苏晚慌忙跪下,额头几乎要触到青石板,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民女在。”
“你这医案,朕要留着细看。”皇帝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晋州的事,你可有什么要朕帮忙的?”
苏晚抬头,正撞进皇帝审视的目光。她想起母亲林氏昨夜说的“县太爷总往粮库里跑,身上总带着个青瓷瓶”,想起赵三叔死不瞑目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声音微微发颤:“民女只有一个请求——请陛下准民女回晋州。当年逃荒时,民女在旧宅墙根埋了半坛药,或许能帮上查案。”
“准了。”皇帝挥了挥手,“顾昭,你派两个暗卫跟着,务必护好苏姑娘安全。”
退朝时,雨已经停了。苏晚站在殿外,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那些乌云如同黑色的巨浪,在天空中翻滚涌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悬在头顶,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陈尚书从她身边经过时,袖口漏出半片青瓷碎片,那碎片的颜色温润而独特,和母亲说的“县太爷的青瓷瓶”颜色一模一样。
顾昭走到她身侧,轻轻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动作温柔而体贴,“在想什么?”
“赵三叔死前,手里攥着米。”苏晚望着掌心的医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思索。“可那米,是从粮库里领的赈灾粮。”她顿了顿,仿佛下了某种决心,“顾昭,晋州旧宅的墙根下,埋的不只是药。”
顾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紫宸殿的飞檐上,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给这寂静的氛围增添了一丝诡异。他握紧她的手,那双手宽厚而温暖,传递着力量与安慰:“不管埋的是什么,我们一起挖出来。”
殿外的梧桐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着他们的誓言。苏晚望着远处渐沉的天色,昨夜赵三叔指甲缝里的黑米粒再次浮现在她眼前——那不是普通的毒,是有人特意掺进赈灾粮里的。而这一切的真相,或许就藏在晋州那座爬满青苔的旧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