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雪伪装成渔家女“阿草”,在蛇蟠岛倭寇据点外以俚曲挑衅、趁乱窥得海图筒踪影的密报,通过稽查司最隐秘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尚在帝京坐镇统筹的谢砚之手中。
信报内容简洁,却字字惊心。夫人亲身涉险,混入虎狼之穴;俚曲刺心,几引发血光之灾;更紧要者,那关乎后续所有布局的关键海图,竟疑似出现在一个凶戾倭酋的腰间!
“啪!”
谢砚之指间那支紫檀木狼毫笔,应声而断!断茬刺入他指尖,沁出殷红血珠,他却恍若未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风暴,冰冷、暴戾,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冻结、撕裂!
书房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侍立一旁的亲随护卫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他们从未见过大人流露出如此不加掩饰的、近乎实质的杀意!
倭寇猖獗,袭扰商路,劫掠杀戮,已属罪该万死!
竟敢将主意打到映雪头上,令她身陷险境,更是触其逆鳞!
如今,连陛下都默许探寻、关乎国运的端王遗藏海图,也落入这群跳梁小丑之手?!
新仇旧恨,瞬间点燃了谢砚之胸中那属于“活阎罗”的滔天怒焰!
“备马!即刻入宫!”他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厉,豁然起身,玄色官袍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
半个时辰后,养心殿内。
年轻的皇帝看着面前气息冰冷、眸含煞气的臣子,以及他呈上的、关于东南倭患最新情况及海图可能下落的密奏,眉头紧紧锁起。
“谢爱卿,你的意思是……云夫人亲自潜入倭巢,还发现了那海图的线索?”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是。”谢砚之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迂回,“倭寇非寻常海匪,与萨摩藩勾结,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目标明确,专袭‘破浪舰队’,更盗走机密海图。其行径,已非劫掠,实为挑衅国威,窥伺我朝海疆秘辛!若不施以雷霆,挫其锋芒,恐东南海患将成燎原之势,遗祸无穷!”
他并未过多强调云映雪的安危,但字里行间那压抑的怒火与决绝,皇帝如何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