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物证室。”林砚起身,“1980年的案子虽然没破,但物证按照规定会保存二十年,我们去看看。”
刑侦大队的物证室在办公楼地下一层,阴冷潮湿。林砚凭着记忆,在一排排铁柜里翻找,终于找到了标注“1980年西郊纵火案”的纸箱。
纸箱里装着当年提取的物证:一小瓶封存的灰烬样本、几块烧焦的布料、一根生锈的铁丝——正是当年在现场找到的,因为上面没有指纹,也没有明确线索,一直被封存着。
“就是这根铁丝!”林砚拿起铁丝,放在灯光下观察,“当年技术有限,没检测出上面的痕迹,现在我们重新化验,说不定能找到凶手的DNA或者其他线索。”
苏晓接过铁丝,小心翼翼地放进物证袋:“我立刻去化验,重点检测铁丝表面的残留物,看看有没有皮肤组织或者指纹痕迹。”
林砚点点头,又拿起那瓶灰烬样本:“这个也一起化验,和现在案子的灰烬对比,确认助燃剂是否完全一致。”
苏晓拿着物证离开后,林砚再次翻看旧案卷宗,目光停留在走访记录上。当年走访时,仓库老板提到,案发前一周,有个陌生男人多次在仓库周边徘徊,身高约一米七,中等身材,脸上有一道疤痕,自称是“附近工厂的工人”,想找仓库老板谈合作,被拒绝后离开了。
“脸上有疤痕……”林砚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了资料室,调出近十年西郊周边纺织厂的离职人员档案。
西郊一带,十年间有三家纺织厂倒闭,一家转型,离职人员不下千人。林砚和小张、赵伟分工合作,按照“身高一米七左右、中等身材、脸上有疤痕、有使用煤油经验”的条件,逐一排查档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抱怨道:“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查完啊,说不定十年前的人早就离开南州了。”
“既然他现在再次作案,说明他还在南州,而且很可能还在从事和纺织、油料相关的工作。”林砚沉声道,“再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就在这时,苏晓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化验报告:“有重大发现!当年那根铁丝上,检测到了少量的皮肤组织残留,虽然DNA部分降解,但提取到了基因型;另外,两次案子的灰烬样本对比,助燃剂都是同一种煤油,而且里面都含有一种特殊的杂质——这种杂质只有南州东郊的一家油料厂生产,十年前这家厂还在,现在改名为‘东风油料厂’了!”
“东风油料厂!”林砚眼睛一亮,“当年的排查方向里,就有油料供应商,只是当时没锁定这家厂。走,去东风油料厂看看!”
东风油料厂位于东郊,距离西郊仓库约十公里。林砚和苏晓赶到时,工厂已经下班,大门紧闭。通过值班人员联系到厂长后,厂长连夜赶来,打开了工厂的档案室。
“我们想查一下,1980年至今,在厂里负责煤油销售、运输的人员,尤其是脸上有疤痕的。”林砚说明来意。
厂长点点头,带领他们来到档案室:“我们厂1975年成立,一开始叫‘东郊油料厂’,1985年改的名。煤油销售和运输的人员不多,我给你们找名单。”
很快,厂长找出了相关人员名单。林砚和苏晓逐一查看,当看到“周明”这个名字时,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名单上记录着:周明,1955年出生,1978年入职,负责煤油运输,1980年10月离职,离职原因是“个人原因”。旁边附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中等身材,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和当年案卷里记录的陌生男人特征完全吻合!
“就是他!”林砚激动地指着照片,“厂长,你还记得这个人吗?他当年为什么离职?”
厂长皱着眉回忆了半天:“周明啊,我有点印象,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太和人说话,当年他离职前,好像和西郊一个纺织仓库的老板闹过矛盾,具体是什么矛盾,我记不清了。”
“和纺织仓库老板闹矛盾?”林砚心里一沉,“会不会是1980年被纵火的那个仓库?”
“有可能,”厂长点头,“当年西郊的纺织仓库,很多都是从我们厂进煤油,周明负责运输,说不定和老板起了冲突。”
林砚立刻让厂长提供周明当年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厂长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1980年的住址——西郊某胡同。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西郊那个胡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周明的下落。”林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