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儿闪身避开,后腰撞上妆台。铜镜里映出她额间残存的莲花印——那是合欢宗秘术的最后痕迹。
"爷,奴家给您跳支舞?"她强忍恶心摸向发簪。
"跳!脱衣舞!" 富商激动的身躯颤抖。
金玲儿足尖轻点,袖中抖落迷情香。这香本是用来惑人心智的,如今只剩半指甲盖的量。
绸缎商眼神发直时,她突然暴起。铜剪抵住肥肉横生的脖颈:"解药呢?"
"什、什么解药..."
"哑丹的解药!"剪尖刺破油皮,"不然姑奶奶让你当太监!"
二更梆子响,金玲儿裹着顺来的锦被翻墙。哑丹药效渐退,嗓子眼跟吞了火炭似的疼。
"抓住她!"
护院灯笼晃成一片。金玲儿慌不择路,撞进间脂粉味冲鼻的厢房。妆台前坐着个穿男装的姑娘,正在往喉结贴假胡子。
"姐姐救我!"金玲儿扑过去攥住人家袖口,"我乃..."
"嘘——"姑娘突然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吞了,装哑巴。"
外头传来砸门声时,金玲儿惊觉能说话了。刚要开口,那姑娘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雪白肩头:"官人~您轻点嘛~"
护院们撞开门时,只见两个"男子"滚作一团。领头的啐了口唾沫:"晦气!兔儿爷也来嫖!"
晨光熹微,金玲儿蹲在醉仙楼后巷啃馒头。那男装姑娘竟是江湖闻名的千面狐,临别时赠了她半瓶解药。
"掌柜的!上等胭脂鹅脯..."
"记上官公子账上!"
熟悉的台词。金玲儿抬头望去,二楼窗边探出三个脑袋:啃鸡爪的诸葛歌、剔牙的南宫主,还有举着酒壶冲她笑的上官玉。
"哟,阿姨"上官玉晃着酒壶,"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金玲儿强忍怒气低头一看:
锦被裹成襁褓状
发间插着根烧火棍
最要命的是脚上还套着怡红院的绣鞋
南宫主拍着栏杆狂笑:"这不是春桃姑娘嘛!昨夜南街可都传遍了,说怡红院出了个爱啃黄瓜的..."
根黄瓜破空而至,正塞进他嘴里。金玲儿纵身跃上二楼,扯过上官玉的袍子擦脸:"给姑奶奶烧洗澡水去!"
醉仙楼天字号房,水雾蒸腾。
金玲儿泡在浴桶里咬牙切齿:"史珍香这贱人,竟敢封我气海..."
屏风外,上官玉慢悠悠嗑着瓜子:"封得好,不然怡红院早让你拆了。"
"放屁!"香胰子砸出屏风,"姑奶奶这是虎落平阳!"
隔壁屋,诸葛歌扒着墙缝偷看,被南宫主揪着耳朵拽走:"作死呢!那母老虎洗白了更凶!"
暮色渐沉时,小二送来套簇新罗裙。金玲儿对镜梳妆,额间莲花印红得滴血——那是她趁沐浴时,用朱砂混着心头血重绘的。
江湖路远,这笔账总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