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玉璧奇光

黄河水在孟津渡口掀起三丈高的浊浪,李岩握着刻有“大秦始皇帝”的青玉璧,指腹摩挲着璧面新刻的九州图——那是他昨夜亲手加上去的,用的是穿越前实验室的激光雕刻技术。身后三百名童男童女的诵经声突然走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他听见蒙恬的甲胄声从左侧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焦虑:“陛下,水位比昨日涨了三尺。”

青铜鼎里的艾草燃成灰烬时,李岩将玉璧举过头顶。阳光穿过璧面的“传国玉玺”孔洞,在河面投下菱形光斑,正巧落在他提前命人埋下的磁石阵中央。这是他设计的“时空锚点”,利用地磁场与玉璧里的陨铁碎片产生共振,本应让玉璧平稳沉入河底,成为千年后唤醒文明的钥匙。

然而当玉璧触水的刹那,河面突然炸开黑色漩涡。李岩瞳孔骤缩——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涡流,边缘竟有类似量子纠缠的光斑在跳动。更诡异的是,本该下沉的玉璧突然逆流而上,像被无形的手托着,朝着他的方向飞来,璧面上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竟渗出鲜血,在阳光下显形为四个小篆:归去来兮。

“河神显灵!”负责祭祀的太祝官当场瘫倒,童男童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李岩本能地后退半步,却看见玉璧上的血字继续变化,这次浮现的是他穿越前的工作证照片,像素块组成的脸在青玉上忽明忽暗。蒙恬的铁盾横在他身前,挡住了群臣惊恐的视线:“陛下,这是...?”

“退下。”李岩按住蒙恬的肩膀,触到副将甲胄下的体温——那温度比寻常人低了几分,像极了遗民暴动那晚熊皮刺客的体温。他突然想起盲眼老者临终前说的“时空闭环”,难道眼前的玉璧奇光是更高维度的自己送来的警告?

玉璧“啪”地落在祭台上,血字已凝固成一行秦隶:“裂隙坐标在琅琊台日出方位。”李岩袖中的浑天仪残件突然发烫,北斗七星纹路与玉璧上的血字形成共振,在他视网膜上投出重叠的星图。这是时空规则的第二次显形,上次是在铜镜上的倒计时,而这次...

“传李斯。”李岩将玉璧收入广袖,指尖沾了血,在袖口暗纹处写下微分方程——那是计算时空曲率的关键公式。他注意到赵高混在人群里,宦者服下露出半截银簪,簪头的实验室LOGO在阳光下闪了闪,与玉璧上的像素光斑产生诡异的同步。

夜幕降临时,章台宫的密室里燃着七盏长明灯。李岩盯着铜盆里的黄河水,水面正倒映出他逐渐透明的指尖——这是时空裂隙闭合的征兆。李斯捧着竹简的手在发抖,竹简上记录着今早玉璧事件的三种“官方解释”,每一种都比前一种更荒诞:“臣愚以为,当以‘陛下德感动天’布告天下...”

“不必了。”李岩打断他,从案几下抽出幅卷轴,展开后竟是现代中国地图,“告诉扶苏,让他记住这上面的每一条江河。若朕...若朕东巡不归,便按图索骥,将郡县制推行到这些地方。”他特意在“东巡不归”四字上顿了顿,看见李斯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地图上的“钓鱼岛”标记处——那是用朱砂点的,像滴未干的血。

密室石门突然发出机关转动声,李岩迅速将地图卷成轴,塞进墙内暗格。赵高端着药碗进来,碗里飘着曼陀罗花香:“陛下今日受惊,该服些安神汤。”阉人的目光扫过铜盆里的水,水面正巧映出他后颈的“不周”胎记,与李岩袖中残件的北斗纹路形成微妙呼应。

“你觉得,河神为何让玉璧逆流?”李岩接过药碗,却没喝,而是用指尖蘸水,在案几上画出莫比乌斯环,“是警示朕该退位,还是...”他突然握住赵高手腕,将对方的掌心翻过来,那里有块淡色疤痕,形状正是玉璧上的“归去来兮”血字。

赵高浑身剧震,药碗摔在地上,瓷片割破李岩脚踝。鲜血滴入铜盆的瞬间,水面浮现出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不同场景:现代实验室的爆炸、沙丘平台的遗诏、还有...赵高穿着白大褂调试时空仪的画面。

“陛下明鉴,此乃天意...”赵高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李岩触到他腰间革囊时突然冷静,“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把戏,陛下何必...”

“江湖术士?”李岩扯出革囊里的布包,里面掉出半块智能手表,表盘上的时间停在“2025年6月1日”——正是他穿越的日期。更惊人的是,手表背面刻着“赵不周”三字,与盲眼老者提到的“不周”玉牌如出一辙。

李斯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却被李岩抬手阻止。阉人跪倒在地,发髻散落,露出藏在发根的微型摄像头——那是现代间谍设备,镜头上还沾着黄河泥沙。“臣...臣只是想知道,陛下何时能带臣回去...”赵高的哭号混着曼陀罗香气,让李岩一阵眩晕,他看见对方眼中倒映着自己透明的手掌,知道时空规则的惩罚已经开始。

“带回去?”李岩冷笑,将手表碎片按在赵高额头上,“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从你在现代实验室篡改时空仪参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是历史修正力的眼中钉。”他故意说出“篡改参数”,看见赵高瞳孔骤缩,果然印证了猜想——这个阉人正是导致时空紊乱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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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盆里的水突然沸腾,李岩的透明手掌开始恢复实体。他意识到这是时空裂隙靠近的信号,抓起案几上的传国玉玺残件,对着赵高露出决绝的笑:“不过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他将残件塞进阉人手中,“明日随朕东巡,若看见海平面出现七色光...就把这个扔进裂隙。”

赵高低头看着残件,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第18次循环,请勿触碰核心变量。”他浑身颤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重置后,李岩的眼神都会多几分冷意——原来这个来自未来的“始皇帝”,早就识破了他这个“初代穿越者”的诡计。

密室之外,传来扶苏的脚步声。李岩迅速用衣袖遮住透明的指尖,对着铜盆轻笑——水面上,玉璧的血字再次变化,这次是用现代简体字写的:“小心蒙恬的体温。”他突然想起白日里蒙恬甲胄下的凉意,难道这个看似忠诚的副将,也是时空实验的参与者?

“父皇,儿臣听说今日河祭...”扶苏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忧虑,李岩转头时,看见儿子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他亲手所刻的“熵减”二字,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与赵高手中的残件产生共鸣。

时空的齿轮正在加速转动,而他,必须在裂隙闭合前完成最后三件事:确认蒙恬的真实身份、让赵高成为新的时空锚点、以及...在琅琊台日出时,用传国玉玺残件打开真正的归途。

玉璧的血字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现代实验室的坐标,像极了遗民暴动那晚盲眼老者掌心的纹路。李岩摸向胸口,那里还藏着半片来自未来的芯片,上面刻着只有他能看懂的警告:“当你看见奇光时,记得向左转三次——那是脱离循环的密钥。”

窗外,荧惑星愈发赤红,与心宿二几乎重合。李岩望着天际,想起穿越前导师的警告:“时空穿越者就像病毒,历史会本能地排斥你。”但此刻,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又恢复的手掌,突然笑了——病毒若想存活,就得让宿主离不开自己。

而他,即将成为这千年历史中,最顽强的那道病毒。

黄河水在孟津渡口掀起三丈高的浊浪,李岩握着刻有“大秦始皇帝”的青玉璧,指腹摩挲着璧面新刻的九州图——那是他昨夜亲手加上去的,用的是穿越前实验室的激光雕刻技术。身后三百名童男童女的诵经声突然走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他听见蒙恬的甲胄声从左侧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焦虑:“陛下,水位比昨日涨了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