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画面显示第三波守卫交接时,她突然按住冯御尘正要结印的手。
"未时三刻,"她指尖在他掌心画出卦象,"西南生门。"
冯御尘反手扣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指,纹身蓝光顺着相触的皮肤游走:"何姑娘这般信我?"他说话时气息拂过她耳畔碎发,惊飞了停在斗拱上的夜枭。
何芷烟抽回手的动作带落两片屋瓦,坠地的脆响惊动井底传来兵器出鞘的铮鸣。
晨雾漫过王城雉堞时,他们蹲守在城隍庙飞檐下。
何芷烟望着香炉前叩拜的教徒乙,突然将冯御尘的酒葫芦抛向供桌。
葫芦撞碎三足鼎的瞬间,她看见对方腕间纹身化作流光没入鼎中香灰——那捧香灰竟在空中凝成地宫粮仓的位置图。
"冯公子这手偷梁换柱,倒是比江湖戏法更妙。"她捻起沾着香灰的供果,果皮突然皲裂露出半枚青铜钥匙。
冯御尘用染血的帕子裹住钥匙时,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她腕间脉搏:"不及何姑娘这招声东击西。"
当正午的阳光将鳄鱼旗影子投到密道入口时,何芷烟正在调整腕间淬毒的银针。
冯御尘突然将纹着鳄鱼图腾的左臂伸到她面前:"何姑娘可要留个印记?
若是稍后走散了..."他话未说完,地底突然传来万马奔腾般的震动,那些刻在青铜人俑心口的剑谱笔迹,竟顺着砖缝渗出鲜血般的朱砂液。
何芷烟突然按住突跳的太阳穴,时空回溯的异能不受控地发动——她看见自己沾着朱砂液的指尖点在冯御尘眉心,而对方腕间纹身正顺着她的剑气游向心口。
当幻象中的血色剑光刺破地宫穹顶时,现实里的密道突然传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冯公子可听过鳄神泣血的传说?"她将染血的鳄鱼符按在密道机关上,转头时唇角无意擦过他肩头飘起的发带。
地宫深处传来的古老吟唱声里,冯御尘突然用纹身发光的指尖勾起她一缕青丝:"那何姑娘要不要听听,鳄神是怎么求偶的?"
暮色染红护城河时,他们终于摸清地宫七处哨卡。
何芷烟蹲在枯井边记录守卫换防间隙,突然被冯御尘拽进阴影——他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腰剑鞘,不远处三个脖颈生鳞的教徒正拖着染血的麻袋经过。
当麻袋缝隙露出半截刻着祭文的青铜脚踝时,何芷烟突然发觉冯御尘的心跳竟与自己的剑鸣同频。
子夜更鼓响起时,何芷烟将最后一枚铜钱嵌入地宫东南角的通风口。
冯御尘腕间纹身突然分裂成七道蓝光,顺着铜钱方孔钻进地宫。
当第七道蓝光消失时,通风口突然飘出混着檀香的尸臭味,还有指甲抓挠青铜板的刺耳声响。
"何姑娘可要赌一赌?"冯御尘突然将纹身游走的左腕递到她唇边,"若是丑时未见我发信号..."他未尽的话语被何芷烟用剑鞘抵住咽喉,月光将两道交叠的影子钉在爬满咒文的宫墙上,像极了鳄鱼符缺失的那片鳞甲。
当地宫深处传来第一声青铜编钟的嗡鸣时,何芷烟咬破的指尖正将血珠弹向通风口。
血珠悬浮的瞬间,她突然看见冯御尘背在身后的右手在结印——那分明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同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