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推开木门,屋内顿时飘出淡淡沉水香,"包不同的抬杠,酒客的争执,都是试金石。
贤侄既能解局,又不落痕迹......"他侧过身,示意萧凡先进,"这样的本事,若只用在酒桌上,可惜了。"
萧凡跨进门槛的瞬间,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他余光瞥见书案上摆着半卷《燕史》,笔搁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显然慕容博方才还在翻阅。
墙上挂着幅"复燕图",画中将军披甲持剑,眼底的锋芒与慕容博此刻的目光如出一辙。
"贤侄请坐。"慕容博指了指书案前的酸枝木椅,自己则坐在主位,从瓷罐里捏了撮茶叶投入紫砂壶。
沸水冲下时,茶香混着墨香在屋内氤氲,"明日阿复带你去书库,你可知道那书库里最珍贵的是什么?"
萧凡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椅面——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他想起慕容博方才提到"不像柱子能任人弹瓜子"的警告,便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
慕容博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茶盏里沉浮的茶叶,忽然笑了:"是《大燕复国策》。"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风吹来,吹得书案上的纸页哗哗作响,其中一页飘落在萧凡脚边,他瞥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联络西域"、"策反边军"等字样。
萧凡弯腰拾起纸页,指尖触到墨迹时,七界志再次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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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纸页放回案上,抬眼正迎上慕容博审视的目光。
老人端起茶盏抿了口,声音忽然放柔:"贤侄可知,老夫为何选你写大燕话本?"
未等萧凡回答,庭院里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两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慕容博站起身,指了指窗外:"时候不早了,贤侄且回去歇着。
明日辰时,阿复会在书库等你。"
萧凡退出书房时,后背的青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沿着原路往客房走,路过那根钉着瓜子壳的檀木柱时,抬头望去,月光正将瓜子壳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转过影壁,令狐冲和张无忌迎了上来。
令狐冲拍他肩膀:"那老匹夫找你说什么?"张无忌则盯着他发白的脸色:"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凡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远处书房的窗纸上——那里还映着慕容博的影子,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他摸了摸腰间发烫的七界志,低声道:"明日去书库,怕是要见真章了。"
夜更深了,燕子坞的屋檐下,一盏盏灯笼仍亮着,将青瓦照得像浸在蜜里。
萧凡跟着两人往客房走,路过后园时,竹影里又传来一声胡笳鸟鸣,比先前更清晰,像在催促着什么。
他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慕容博书房里那幅"复燕图"——画中将军的甲胄上,似乎也沾着类似马贼的血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