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槿将密函放在案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囊上的纹路:“有人在刻意散布这个预言……是想逼阿行现身?”
迟浅冷冽的音色如刀锋划过:“不止。”她抬起眼,“双星交汇,星辰逆转——这话里藏了杀机。若阿行不去,天下人便会将天灾人祸都归咎于他,若去了……”
“便是死局。”谢沉接话,笔尖在阵图上洇开一片猩红,“他们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帝丘城。”
一阵急促的哨声打断了他们。那是桃园警戒的信号。
远远地就看见段芜站在院墙上,手中长弓拉满,箭指桃林外的黑暗处。
“有人闯阵。”她简短地说,手指一松,羽箭破空而出。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礼遇跃上墙头:“多少人?”
“几百。”段芜眯起眼睛,“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是一伙的。”
确实,桃林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分成好几拨,彼此之间还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院中的祁夜行。
“交出祁夜行!”一个虬髯大汉率先喊道,“双星现世,天下必乱!”
“带来灾难的人不该活在世上!”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
祁夜行的脸色越发阴沉,手已经握上了剑柄。
沈临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了半步,低声道:“别冲动。”
礼遇扫视了一圈:“你们看他们的装束。”
众人这才注意到,外面的人群穿着各门各派的服饰。
“奇怪,”谢沉皱眉,“这些门派向来不和,怎么会……”
“有人故意把他们聚在一起。”礼遇冷静地分析,“而且给了他们一个共同的目标。”
祁夜行忽然轻笑一声,冰晶在掌心凝成锋利的棱刃:“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我——”
他纵身跃上桃枝,玄色衣袂扫落积雪:“不如我亲自去帝丘城问问,这出戏究竟要唱到何时。”
风雪裹挟着帝丘城的朱墙碧瓦。
祁夜行的马车缓缓驶过朱雀街,天色阴沉,风里裹挟着冬的寒意。
街边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几个挑担的货郎慢悠悠地跟在马车后方,眼神却时不时扫向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