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临安因果

小主,

潜入大相国寺那夜,子时梵钟格外暗哑。梁红玉剑气点破藏经阁铜锁,门开刹那,二十盏青铜灯突然自燃。火光里,童贯年轻时的画像正悬于达摩像掌心,画中人的眼眸竟用沧州玉髓镶嵌。

"是杨将军的破阵刀法!"韩世忠独臂刀劈向画轴,刀锋却被青铜液裹住。画中童贯突然眨眼,瞳孔射出三枚佛骨钉,钉尾系着的冰蚕丝竟缠住了断剑龙渊。赵佶口诵梵咒,袈裟鼓荡如钟,蚕丝寸寸崩断时,整座藏经阁突然下沉!

三百武僧结阵托住梁墙,梵唱声里,地面裂开青铜甬道。壁刻尽是沧州方言的谶语,字痕渗出的黑血散发着玉髓气息。梁红玉霓裳剑点中某处谶语,剑气突然折射出方丈禅房景象——童贯残魂正将玉髓粉掺入佛像金漆!

"快走!"赵佶袈裟卷起众人疾退,身后甬道轰然闭合。青铜液如毒蛇游走,所过之处经书尽成灰烬。住持金身突然浮现,佛掌拍向某处暗格,三百卷《沧州志》残本破壁而出——每页空白处都写满西夏密文!

五更鼓响时,众人被困禅房密室。韩世忠独臂刀劈开青铜墙,刀刃"禅锋"二字突然渗出血珠。血珠落地成图,竟是沧州玉脉矿洞的逃生密道!梁红玉剑气扫过血图,霓裳剑光里突然映出童贯身影:"韩将军可知,当年是谁封死了矿洞?"

虚影挥手间,血图变幻成元佑党人聚会议事的场景。赵佶瞳孔骤缩——画面角落里,年轻时的自己正在御批沧州玉脉开采奏折!断剑龙渊突然悲鸣,剑身梵文竟开始逆流。

"因果循环..."住持金身突然口吐鲜血,佛骨舍利颗颗迸裂。密室里所有《沧州志》无风自动,空白处的西夏密文突然游走起来,在空中结成青铜锁链缠向赵佶咽喉。韩世忠独臂刀斩断锁链,发现链环内壁刻着童贯与西夏往来的账目!

晨钟撞破临安晨雾时,梁红玉剑气已穿透大相国寺钟楼三重铜门。青铜巨钟表面,三百沧州军魂魄正在承受地狱变相之苦。韩世忠独臂刀劈向钟身,刀刃却被青铜液腐蚀出裂痕——这巨钟竟是用沧州水闸的镇水铁熔铸!

赵佶盘坐诵《往生咒》,断剑龙渊悬浮在钟顶。当第七遍经文念罢,钟内突然传出杨可世的沧州土音:"玉脉通幽冥,快走!"话音未落,二十支淬毒钟杵破空袭来,杵身刻满童贯门生的姓名。

"是科举舞弊案的要犯!"梁红玉剑气扫断钟杵,发现内里中空,藏着童贯与西夏王往来的密信。韩世忠独目赤红,密信上的火漆印鉴,竟是用沧州军护额碎片熔铸!

突然钟声大作,青铜巨钟表面浮现玉脉矿洞图。童贯残魂自钟内浮现,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赵佶赐下的调兵虎符:"官家可知,这虎符里封着多少沧州忠魂?"

暴雨倾盆的黄昏,众人追至临安郊外凤凰岭。韩世忠独臂刀挑开三具青铜棺,内里干尸突然睁眼,手中陌刀直取赵佶咽喉。梁红玉霓裳剑架住刀锋,惊觉这招式竟是沧州水师的同归刀法!

"是凿石营的兄弟!"韩世忠沧州土音带着裂帛之痛。干尸们脊柱机关弹开,三百枚带血玉髓激射而出,每颗核心都封着半片元佑党人的绝命诗。赵佶袈裟鼓荡如云,梵文锁链缚住玉髓的刹那,整座山岭突然塌陷!

三百武僧结阵托住地面,梵唱声里,地下涌出黑水。水中浮着童贯的青铜官印,印纽处镶嵌的正是沧州玉脉核心。梁红玉剑气击碎官印,霓裳剑突然脱手飞向山崖——剑光映出崖壁上的巨大石窟,洞内九尊青铜鼎正在熔炼玉髓!

暴雨如注的黎明,韩世忠独臂刀插入最后一座青铜鼎。鼎内玉髓沸腾的瞬间,三百沧州军魂魄破鼎而出,在空中结成往生阵。赵佶袈裟尽碎,以指为笔在虚空书写《心经》,鲜血经文与魂魄共鸣,竟在暴雨中筑起金色拱桥。

梁红玉霓裳剑穗突然崩断,三颗舍利子射入童贯残魂眉心。残魂发出凄厉哀嚎,身形消散处露出半枚带血虎符——符身梵文正是赵佶年轻时的笔迹!

"阿弥陀佛。"赵佶拾起虎符,断剑龙渊突然归鞘。暴雨骤歇时,凤凰岭上血菩提尽数枯萎,唯留一株新芽破土而出。韩世忠埋下断刃"禅锋",刀身渗出的血珠竟在晨曦中化为露水,露珠里映出童贯在灵隐寺剃度的场景。

梁红玉剑气扫过露珠,霓裳剑突然重若千钧——剑穗缠着的因果丝,另一端正系在临安皇城方向。晨钟响彻云霄时,大相国寺传来新帝诏书:敕封童贯为护国禅师,即日入驻大相国寺译经阁。

暴雨如矢,凤凰岭山道上青石板泛起血色。赵佶赤足踏碎最后一块青铜鼎残片,袈裟碎片在狂风中如蝶纷飞。梁红玉霓裳剑插入岩缝,剑气激得山涧倒流,水中浮起三百枚带血佛珠——每颗珠内都映着沧州军卒临终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