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些人却拿这个当借口,故意卡他的军费。
内帑哭穷,国库推诿。
秋税更是遥遥无期。
“有意思。”
洛子商眯起眼睛,缓缓转身,看向户部衙门内那些躲闪的目光。
“走!”
飞雪渐密时,校事府的马车碾过神武大街的积雪。
“既然国库没钱,那这些钱……又去了哪里?”
洛子商坐在车内,轻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
随即双眸微阖,再睁眼时,已立于杀戮殿高台之上。
四周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如一道锋利的剑影劈开殿中沉寂。
洛子商袖袍一挥,殿内阴风骤起,烛火猛地一颤。
下一瞬,一道纤细却凌厉的身影凭空浮现,单膝跪地,恭敬垂首。
“属下拜见尊上。”
惊鲵的声音清冷如霜,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秋税的动向查得怎么样了?”
“回尊上,还在查,不过已经查出一些端倪。”
“哦?说来听听。”
惊鲵将他调查出来的事情和盘托出。
最重要的就是土地兼并。
六州之地,豪强林立,世家大族勾结官府,肆意吞并良田,百姓沦为佃户。
辛苦一年,所获粮食大半被地主盘剥,余下的连糊口都难,更遑论缴纳税赋。
即便朝廷明令减税,层层官吏仍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使得民力衰竭,税源枯竭。
其二便是贪腐横行,中饱私囊。
税银从州县起运,经手之人无不雁过拔毛。
州官截留三成,说是“备荒”;府衙再扣两成,美其名曰“转运损耗”;待到户部入库时,十不存五。
再就是商税流失。
许多官员纵容私盐、铁器、丝绸等物走私,逃避关税。
本该充盈国库的商税,却流入私人口袋,致使朝廷岁入大减。
惊鲵低声道:“属下查到,六州税银至少有六成未入国库,而是流入了几个世家的私库,其中还有朝中大臣的影子。”
洛子商冷笑一声,指节轻叩扶手:“果然如此。”
难怪天寿帝要练新军,这朝堂上的蠹虫,怕是吃的比边关的胡马还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