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领着半大小子的,有兄长带着弟弟的,甚至还有几个十五六岁,家里没了顶梁柱的半大少年自己跑来报名的。
“爹,你看!告示上说了,进去就给钱!管饭!学成了去船厂,听说工钱比扛木头高多了!”
一个半大少年兴奋地指着告示,使劲摇晃着旁边父亲的胳膊。
父亲满脸风霜,穿着打补丁的褂子,粗糙的大手反复摩挲着儿子的肩膀,眼中带着希冀和一丝不确定。
“进学堂...真能学到真本事?真能给工钱?”
旁边一个同样在排队的汉子插话道:“老哥,放心吧!我家隔壁二狗子,前些日子进了城西那个学堂学算账,这才几天?回来就能帮他爹算明白家里那点小买卖了!”
“人家竹叶轩这么大的招牌,还能骗咱们老百姓?这航海班是驸马爷亲自设的,听说跟他在盘山港建大船厂有关,学了本事,将来准有用!”
“就是!管饭还给钱!这好事上哪找去?总比孩子在家闲着,或者去工地搬石头强吧?”另一个妇人附和道。
类似的对话,在几所学堂门口反复上演。
百姓们的想法很朴素,能让孩子学门手艺,有口饭吃,有个奔头,比什么都强。
驸马爷开的学堂,教的是实在本事,还给工钱,这就是天大的恩德和机会。
很快,第一批选拔合格的少年郎坐进了航海班的课堂。
学堂请来了有跑船经验的老水手,懂些天文地理的老儒生,以及从盘山港船厂轮换回来休整的铁家匠人。
教的课程也五花八门。
更让少年们兴奋的是,学堂院子里就摆放着从倭船上拆下来的部分构件,让他们能亲手触摸,亲自研究。
少年们学得无比认真。
对他们而言,这不仅是在学本事,更是在挣一份实实在在的工钱,是在为全家搏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种发自内心的动力,让整个航海班的学习氛围异常浓厚。
柳叶有时会悄然出现在学堂窗外,看着里面那些穿着统一发放的粗布短衫的少年。
看着他们笨拙但努力地在沙盘上练习打水手结,听着他们大声背诵着“东北风起,帆转西南”的口诀。
一张张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庞,映衬着窗外辽东城日渐繁华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