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墨工小哥先前强调的那样,这墨上漆衣上的是不大匀称——厚的地方眼瞅着已被那半透的大漆给糊满了,原本雕在墨上的精细花纹自也被平了个半点不剩。
薄的地方看起来跟没涂漆也没什么太大差别……甚至有些地方,还正明晃晃地漏着打底的墨。
“这个……这个是挺一言难尽的,先生。”程映雪皱巴着面皮咂吧了嘴,她也挺想找个角度鼓励人一下子的——但她瞄着那墨都瞅了两圈了,也没能找见个能让她夸得出来的地方。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这也挺厉害的,真的。
她真没见过几个被上成这样的漆面……不管是漆器古琴还是雕漆都没有!
小姑娘的眼神不受控地飘向别处,余光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墨工面上稍纵即逝的那一线失落。
她见此心下顿时大作了警铃,原本已快涌到了嘴边的话也跟着立时拐了个大弯:“但不要紧!方先生,一言难尽证明我们的进步空间很大!”
“……谢谢您啊,程姑娘。”但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方建元有气无力地掀了眼皮,一面重重吸了下鼻子。
程映雪见此,心头涌动着的负罪感顿时流窜得愈发厉害,她连忙假咳着硬生生转移了话题:“咳,问题不大。”
“方先生,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您这到底是用什么上的漆?”
“咱们说不定能从上漆手法和工具上找找可以改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