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瑾轩刚想开口调侃两句,余光瞥见身旁空荡荡的沙地,这才惊觉沈浪不知何时已退到十丈开外,正倚着棵歪脖子椰树,折扇半掩嘴角憋笑憋得整张脸通红。
海风卷着咸腥掠过耳畔,他突然有种被好友当枪使的荒谬感。
汪瑾轩突然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边一起熊快活王的沈浪突然没了踪影。
留下自己面对眼前这三人。
“嫂夫人请起,在下与沈大哥是朋友自然不会为难柴前辈,但是恳请嫂夫人,劝劝柴前辈,不要执迷不悟了。”
快活王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是被沈浪一句话给气到了,然后又被汪瑾轩和沈浪这两个小犊子给按在地上锤,脾气直接就上来了。
“小畜生!当我快活王是泥捏的!”柴玉关发丝凌乱,金线绣的蟒纹在挣扎中绽开线头,倒像是条垂死的蛇。
他指甲几乎要抠进汪瑾轩手腕,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却在触及女儿冷冽的目光时骤然僵住——白飞飞不知何时已掣出软剑,剑尖正抵在他后心三寸处。
汪瑾轩趁机翻身退开,天怒剑在沙地上划出火星:“嫂夫人,不是小弟为难。
您瞧柴前辈这架势,我便是放他走,怕是明日整个江湖都要腥风血雨。”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角余光瞥见沈浪憋笑憋得直揉肚子,气得暗暗磨牙。
白飞飞突然福身,发丝间银饰轻响:“叔叔所言极是。”
她转身时纱衣掠过柴玉关手背,压低声音道:“父亲,您若执意生事,女儿这便自刎在您面前。”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柴玉关如坠冰窟——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女儿跪在祠堂求他放过沈浪的模样,突然与眼前人重叠。
“好!好!好!”柴玉关连退三步,蟒纹腰带彻底散开,“白飞飞,你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怒极反笑,金绣靴底狠狠碾过沙地上的孔雀翎,突然瞥见不远处沈浪憋笑憋红的脸,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抄起半截断剑便要扑过去。
汪瑾轩眼疾手快甩出软剑缠住他脚踝:“柴前辈!”
他佯装惊慌,实则暗暗发力,将人拽得踉跄跪地,“您要是再动手,我这剑可就不长眼了!”
余光瞥见白飞飞强忍着笑意别过头,知道真实情况躺在沙滩上装死的酒色财气四使集体抖了抖——也不知是怕被殃及,还是憋笑憋的。
“叔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