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差事给他,钱财归我,我还能借着他的荫蔽混个闲差,自然没什么好争的,反正官职又不能世袭。”

“可现在,我爹明显是有可能……继位的呀!”

他压低了声音。

“若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只日日混下去。日后老头子退下来,淼哥能服我吗?我又如何能服众?”

“哪怕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说话间,书童上完了药,叹了口气。

“奴家只是希望少爷好好的……看见这些血,奴家心都要碎了……”

说罢,竟是流下泪来。

朱翊镜心疼,也不顾背上的伤势,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拭去他眼角泪珠。

“唉,锦衣,只有你一人懂我。”

“若你有个清白出身就好了,我一定明媒正娶你过门,也不用你日日扮作书童了。”

书童倚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只是遇见少爷,于奴家而言便足够了……哪里还能奢求更多呢?”

两人靠了一会儿,朱翊镜好像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

“锦衣,你的家人我查过了……数年前离开了顺天,自此以后杳无音讯。只查出了你的本姓,是刘。”

“你叫刘锦衣。”

书童应了一下,没有回答。

朱翊镜没有看到,在他的怀中,刘锦衣的表情尽数敛去,只剩下一张没有一丝情绪的面容。

半晌之后,朱翊镜拥着刘锦衣沉沉睡去。

刘锦衣推开他,光着身子走到窗前,抬手一招,便有一只信鸽飞来。

她摘下信筒,掏出纸条看过之后咽下,回身冷冷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朱翊镜。

“刘锦衣。”

“刘锦、衣。”

褪去衣物皮囊,刘锦衣,就只剩下刘锦。

或者说,刘瑾。

刘锦面无表情,心中暗道。

“瀛洲,千年海外传承。”

“或许有比李淼那贼子更强的高手……倒不失为一股助力,应当接触一下。”

“若是能借之支开李淼那贼子,说不得就能拨乱反正,将这帮贼子一网打尽,救出陛下。”

他盯住朱翊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继位?”

“哪怕是毁了这朱家天下,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些谋逆作乱的贼子,有半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