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舒撩了撩被子,盘腿坐在地铺上,道:“我原是外族送来联姻的公主,被封为贵妃,育有一子,但因母族被灭,我又抓不住那皇帝的心,做不了那奴颜卑膝的狗,就带着孩子到了冷宫。”
言简意赅,只是言语间的傲气还是遮掩不了。
阮疏瞅了眼谢望舒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白衣和其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又低头瞟了眼谢怀瑾身上的脏污。
傲气这个东西,在权力的游戏里,有时候只会让自己身陷囫囵。
但阮疏也不愿加以点评,毕竟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她颠了颠谢怀瑜瘦嶙嶙的身体,然后回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带我们离开。”
阮疏抬眼审视着谢望舒的眼,笑道:“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
她拖长了语调,道:“告诉我你的真面目,抑或是——”
“谢怀瑾的真面目。”
原本还算柔和的拥抱,瞬间变成了挟持。
谢望舒慌乱了一刻,她没料到阮疏的突然发难,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伤口未愈,冷汗却渗出,沾染到伤口上,带出一阵痛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望舒的手指抓着被子,其中泄出一丝清白,阮疏瞥了眼,道:“我很想知道,支持你对我这么说话的底气,我想你能在冷宫中苟且偷生至此,却让然能对我这种象征自由的人,吐露出那样理直气壮的言辞,为什么呢?”
空气似乎都有一丝凝滞,静谧的环境里,唯有三人的呼吸声,而阮疏和谢望舒都没有看到的是,垂下头的谢怀瑾,眸中的单纯天真转瞬就化为了晦暗。
谢怀瑜倒是没料到会穿越到初生的那段时间,他最厌恶的就是幼时的这段时期,孱弱而没有力量,眼前都是令人作呕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偏偏他还只能跟在濒临疯狂边缘的母亲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