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他的政哥,但他也是嬴政。
是他穿越前,在故纸堆里研究了十几年,既钦佩其功绩,又心疼其遭遇的秦始皇。
那份爱,早就不分彼此了。
只要是嬴政,他都愿意给他爱。
“好。”燕丹听到自己这样说。
于是,历史记载中只活了四十九岁的秦始皇嬴政,通过系统和燕丹偷来了他的第五十年。
这一年,对于这个冷漠了一生的帝王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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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像一只在冰天雪地里冻僵了太久的刺猬,浑身竖着冰冷的尖刺,对燕丹无微不至的关怀带着习惯性的警惕和试探。
燕丹给他喂药,他会先沉默地看着;燕丹想帮他按摩僵硬的四肢,他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
但燕丹有足够的耐心和温暖。
他会无视那点冰冷的防备,强硬地把温热的汤药吹凉,送到他嘴边:“喝掉,别逼我灌你。”语气凶巴巴,动作却轻柔。
他会一边吐槽“陛下您这身子骨硬得跟石头似的”,一边用系统兑换的精油,耐心地帮他揉开肩背的酸痛。
温暖的手掌和恰到好处的力道,逐渐驱散了积年的寒意。
他会坐在窗边,跟他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讲那个嬴政如何与墨笙斗智斗勇(吃醋),如何被燕羽(项羽)的耿直气得跳脚,又如何被扶苏的进步感到欣慰。
那些鲜活的、带着烟火气的日常,是嬴政从未想象过的生活。
冰冷的尖刺,在日复一日的温暖浸泡下,慢慢收敛,软化。
嬴政开始习惯燕丹的存在。
习惯他每日清晨带着笑意的问候,习惯他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朝堂趣事,习惯他晚上固执地守在自己榻边,直到自己入睡。
他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寻找燕丹的身影。当目光触及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紧绷的唇角会不自觉地放松一丝弧度。
有一次,他批阅奏章时旧疾发作,疼得冷汗涔涔,燕丹急得不行,一边用系统兑换的止痛贴给他敷上,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骂他:“就知道硬撑!疼不会说吗?”
那一刻,嬴政看着燕丹泛红的眼圈,感受着背上传来镇痛贴的温热和对方指尖的微颤,一种奇异的、酸涩又满足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轻轻握住了燕丹的手腕。
没有言语,但所有的防备,在那一下轻轻的触碰中,彻底土崩瓦解。
他终于像一只被捂暖了的刺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这个给予他无限温暖的人,露出了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肚皮。
他会因为燕丹与扶苏多说了几句话而微微抿唇,会在燕丹给他带来新奇的小玩意儿时,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甚至会在燕丹靠着他睡着时,悄悄拉过自己的狐裘,盖在他身上。
他开始学习接受,学习依赖,学习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炽热的爱。
偷来的这一年,时光仿佛变得格外温柔。没有无尽的猜忌,没有沉重的孤独,只有燕丹陪在身边,用他所有的爱意,一点点填补着嬴政生命中那四十九年的空白与荒芜。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对于这个苦了四十九年的嬴政而言,燕丹,大概就是天道终于心软,为他遁去的那个“一”。
在生命最后偷来的这一年里,他尝遍了此生未曾尝过的甜蜜与温暖,那颗冰冷坚硬的心,被爱意细细滋养,终于不再尝到一丝苦涩。
当一年的期限将至,嬴政握着燕丹的手,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弧度。
他终于知道,被人真心爱着,是什么模样。
燕丹看着他在安详中离去,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滴。
“政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