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势弱,如今秦赵关系缓和,他之前扯的那张“秦燕合盟”的虎皮大旗,瞬间就成了一戳就破的废纸!
赵胥那帮人之前是被唬住了,现在眼看靠山嬴政要走了,还能放过他?
一想到鞠武不在,自己即将独自面对这些蠢蠢欲动的赵国贵族子弟可能的报复,燕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后背隐隐发凉。
脑子里开始飞速盘算各种应对方案:装病?死守不出?还是再想办法编个更离谱的瞎话?
就在燕丹脑内风暴、焦头烂额之际,一只微凉的小手,忽然悄悄地、却异常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燕丹一愣,低头看去。
是嬴政。
他不知道何时站到了燕丹身边,小小的手掌用力地攥着他的手指,力度大得甚至有些发疼。
嬴政抬起头,目光并没有看燕丹,而是直直地望向那位秦国使者范喜。
他原本总是带着几分隐忍和沉寂的小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近乎冷硬的平静和决断。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用尚且稚嫩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对着范喜,一字一句地说道:“范先生。”
范喜闻言,目光转向这个年幼的、却已然显露出不凡气度的秦王孙,微微躬身:“公子政有何吩咐?”
嬴政握紧燕丹的手,仿佛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宣告某种不容更改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秦国公子的派头与架势:“请让丹哥哥,与我同住。”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赵姬惊讶地掩住了嘴,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
远处偷窥的赵胥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范喜显然也愣住了,他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被他紧紧拉着的、一脸懵逼的燕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为难:“公子,这……王命只迎公子与夫人,燕太子之事,恐……”
“丹哥哥与我,自幼一同在此,相依为命。”嬴政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我之所学,多赖丹哥哥教导;我之安危,亦多仰仗丹哥哥维护。若离丹哥哥,政……心难安。”
他顿了顿,黑眸直视范喜,仿佛看透了他的顾虑,补充道:“此事,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范喜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八岁、却已然展现出惊人魄力的孩子,心中震动不已。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点了点头:“既如此,公子稍候,容范某即刻请示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