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怀揣着买来的药匆匆赶回家中,路过父亲房间,少年不想再浪费口舌去向卧床的父亲编造借口解释金钱的来源。
只是径直捧着药包去往厨房煎煮药汤去了,全然没注意到父亲房间那种不自然地平静。
零余子赠予的整整一袋的钱财,全被少年换成了一包包的药材。在注意锅中药汤逐渐沸腾的同时,少年也在掰着指头算着这一次的买的药够父亲吃上多久。
“二十付药材,一付能煮三次,一天需要喝两次。那差不多就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父亲的病痛得到缓解。我也可以考虑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去挣钱还给那个小女孩。”
在少年对未来一个月的生活生出无限遐想的时候,药炉子也是彻底沸腾了。
少年揭开锅盖,确定药汤已经达到了可以饮用的标准,赶忙从身边的柜子中,抽出家中仅剩的一只红瓦大碗,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倒了进去,生怕洒了一点而导致药效的降低。
少年双手捧着盛满药汤的大碗,一点点挪动出厨房,向父亲的卧房走去。
可刚走到卧房门口的少年却才意识到房间里静得可怕。以往父亲剧烈的咳嗽声和喘息声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寂静。
少年怀揣着不祥的预感推开了卧房的推拉门,但房间内的景象吓得少年连手中的大碗都捧不住了。
少年的父亲死了。
死因是上吊。
看样子,恐怕少年刚回来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自杀了。
父亲死了,对于少年而言,无异于是天塌了。
盛药的大碗摔碎在门槛上,滚烫的药汤流了一地,大碗的碎片散落在地上,有的还扎入了少年的脚面。
但是少年丝毫不在意,直挺挺地跪在了父亲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尸体前。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生活刚刚有了希望,可现实一定要给予一份绝望。
一阵风吹过,将一张纸条从榻榻米上吹到少年的面前。
“狛治,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是我耽误了你,也拖累了这个家。
邻居家的阿嚒说你因为偷窃被抓走了,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治病才会去偷窃的。你的母亲走得早,本应由我将你抚养长大,但我却成为了这个家的累赘,你也被迫走上了偷窃这条道路。
这不是你母亲想要看到的,所以我决定先去向你的母亲赔罪,请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
……
在邻居的帮衬下,狛治将自己的父亲草草安葬,钱都换了药材,就连请人打一块像样的墓碑都做不到,只能是在一块木板上草草地写下“亡父狛康之墓”。
回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家,狛治并没有过多停留,抓起厨房中剩下的药材,向着镇上的方向跑去,终于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终于跑到了抓药的医馆。
“今天打烊了,有事明天再来。”
医馆的人员正在放置手中的隔板,隔板上用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写下的“打烊”两个大字是格外地刺眼。
“稍等一下,我想退一下药材,家中亲人去世了,这些药材都用不上了,可以把钱退给我吗?”
“哈?你个小鬼在说什么蠢话,本店药材一经出柜,不退不换,退钱?你在想什么?”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拜托了,这些药材都是没有用过的,跟你们拿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啊!”
“你再怎么喊叫都没用,退不了就是退不了,怎么,你还想动手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