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士兵在対练时扭伤了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被同伴扶着过来时,看到凉棚下的几个女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华钰倒是胆子大,第一个上前,按照孙军医教的法子,检查了一下肿胀的手腕,确定没伤到骨头,便利索地拿出准备好的药油涂抹揉按,然后用布条进行固定包扎。
她动作不算十分熟练,却稳当有序。
那士兵起初还有些僵硬,后来见疼痛缓解,这才放松下来,低声道了句:“多谢……姑娘。”
另外几个妇人也渐渐放开,帮着处理了几个轻微的擦伤。
萧珩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着操练,目光偶尔会扫过凉棚这边。
他看到苏晚晴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是站在一旁,低声指点着华钰和那几个妇人,神情沉静专注。
她站在那里,与这肃杀的军营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
中午回到院里,苏晚晴额发也被汗水打湿了几缕。
萧珩跟在她身后进来,递给她一条浸过井水的湿布巾。
“谢谢。”苏晚晴接过,擦了擦脸和脖子,冰凉的触感让人精神一振。
“那些妇人,用得如何?”萧珩状似随意地问。
“华钰上手很快,另外几个还需要多练练,但胆子都不小,心也细。”苏晚晴客观评价道,“以后这类小伤,她们应该能应付了。”
萧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下午,苏晚晴在书房整理互助会的账目,萧珩则在另一边处理军务公文。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夕阳西斜时,苏晚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起头,发现萧珩不知何时停下了笔,正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萧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片刻,才道:“脸上,沾了墨。”
苏晚晴下意识抬手去擦右边脸颊。
“左边。”萧珩道。
苏晚晴又擦了擦左边。
萧珩站起身,走到她书案前,拿起她刚才用的布巾,在旁边的水盆里浸湿又拧干,然后伸手,用布巾一角,轻轻擦过她的左颊。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力道控制得极好。
微凉的布巾和着他指尖偶然碰触到她皮肤的温度,让苏晚晴身体微微一僵。
“好了。”他收回手,将布巾放回盆里,神情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