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夜里,雨又下了起来,比前几日更大,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

苏晚晴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院外有不同寻常的动静。

她猛地坐起身,侧耳细听,除了风雨声,似乎还有马蹄踏过泥泞的声响,以及压低的、熟悉的说话声。

她心头一跳,披上外衣,抓起桌上的烛台,快步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隙。

院子里,风雨交加,几个黑影正在廊下卸下湿透的蓑衣。

为首那人身姿挺拔,即使浑身湿透,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也如同出鞘的利剑。

是萧珩。

他似有所觉,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门缝后的苏晚晴。

四目相对,隔着风雨和昏暗的灯火。

苏晚晴提着的心,在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瞬间,骤然落回了实处。

她拉开房门,烛光映出他带着疲惫却依旧冷峻的脸庞,以及甲胄上未干的水痕和溅上的泥点。

“回来了。”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侧身让开门口。

萧珩大步走进来,带进一股湿冷的寒气。

他解下佩剑放在桌上,动作间带着征战归来的煞气。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就着苏晚晴手中的烛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像是要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认她是否安好。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离开时更沙哑几分,“边境暂时稳住了。宰了几只伸过界的爪子,短期内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晚晴能想象出那背后的刀光剑影和血腥气息。

她没多问,只转身去倒了杯一直温着的热水,递给他:“先喝点水,去去寒气。厨房有热着的饭菜,我去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