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谷里还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
萧珩站在溪边,撩起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他一夜未眠的头脑清醒了些。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苏晚晴。
他猛地回头,手已按上腰间的短刃。
来人像一道影子般滑到近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低声说:“头儿,北边来人了,带了信。”
他递过来一小节看似普通的竹管,接口处用火漆封着,漆上印着一个模糊的、像是随手划下的痕迹。
萧珩瞳孔微缩。
这个标记,他认得。
他接过竹管,捏碎火漆,从里面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纸。
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带着金戈铁马劲道的字迹。
他飞快地扫过内容,眼神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转为沉凝,最后像是投入石子的深潭,泛起波澜,又归于沉寂。
他站在原地,良久未动,直到苏晚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了?”
萧珩转过身,将绢纸递给她。苏晚晴接过来,仔细看完,抬头看他,眼中也带着讶异:“这是你的亚父来信?他已经到了寒渊州?”
“嗯。”萧珩应了一声,目光望向山谷外苍茫的群山,“不止他。信上说,萧家军旧部,能联系上的,都已化整为零,分批潜了进来。”
苏晚晴又低头看了看绢纸,上面清晰地写着几个不起眼的地名,分散在寒渊州各处,有的是靠近水源的小镇,有的是产出铁砂或煤炭的小矿点。
这些地方如同几颗散落的棋子,看似毫无关联,但若连成一片……
“控制这些地方,低调发展,积蓄力量……”苏晚晴轻声念着信上的策略,“借助寒渊州本就混乱的局势,逐步蚕食,最终连成一片……将整个寒渊州,打造成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