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酸替嫁

换好衣服,果然又大又空,袖子长了一截,裙摆拖在地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随手把那块粗糙的红盖头往头上一搭,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行了,走吧。” 苏晚晴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平静得不像个新嫁娘,倒像要去赴一场无关紧要的宴席。

婆子哼了一声,粗鲁地推了她一把:“走侧门!别污了正门的贵气!”

没有亲人的送别,没有姐妹的“依依不舍”,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丫鬟跟随。

苏晚晴被婆子半押解着,穿行在丞相府最偏僻、最荒凉的角落,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个狭窄、布满青苔、连门环都锈迹斑斑的侧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清晨带着寒意的雾气涌了进来。

门外,一顶灰扑扑、半旧不新、只在轿顶和轿杠上象征性地缠了几条褪色红绸的小轿,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两个轿夫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袖着手,缩着脖子靠在墙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麻木和不耐烦。

“就是她,抬走!” 婆子像丢垃圾一样把苏晚晴往前一推,对着轿夫吆喝一声,仿佛完成了天大的任务,转身“砰”地一声就把侧门关死了,隔绝了门内那点仅存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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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稳住身形,拍了拍嫁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轿夫不耐烦的催促下,弯腰钻进了那顶逼仄、散发着陈旧木头和灰尘气味的小轿。

轿帘落下,光线瞬间昏暗。

轿内空间狭小,座椅硬邦邦的,连个软垫都没有。

苏晚晴坐定,扯下头上那碍事的红盖头,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朽和陈年尘土的味道。

“起轿——!” 外面传来轿夫拖长了调子、毫无喜气的吆喝。

小轿猛地一晃,离地而起,随即开始了持续的、令人头晕的颠簸。

两个轿夫显然没什么敬业精神,抬得歪歪扭扭,速度倒是不慢,大概是想着赶紧把这趟晦气的差事干完。

轿子晃晃悠悠地驶出了丞相府所在的权贵区域,汇入了京城清晨逐渐苏醒的街道。

外面开始有了人声。

“哟,快看!那顶小轿……红绸都没挂全乎!这是谁家嫁女儿啊?这么寒碜?”

“嘘!小声点!那是丞相府侧门出来的!没听说吗?丞相府那位大小姐不愿意嫁给逍遥侯府的病痨世子,找了个庶女替嫁冲喜呢!”

“替嫁?冲喜?我的天爷!那不就是送进去守活寡吗?听说那世子爷咳血都咳了好几年了,眼看就不行了!”

“可不是嘛!啧啧啧,真可怜啊……”

“可怜?那也是命!一个庶女,能替嫡姐嫁入侯府,死了牌位还能进祠堂,算祖坟冒青烟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送嫁的排场,连个像样的嫁妆箱子都没见着啊?空着手就去了?”

“嗨!一个替嫁的冲喜娘子,要什么嫁妆?能活着抬进侯府大门就不错了!侯府那边估计也是走个过场,谁还真当回事啊……”

议论声不高,却清晰地透过薄薄的轿帘钻进苏晚晴的耳朵。

内容无非是“替嫁”、“冲喜”、“痨病鬼”、“可怜”、“寒酸”。

苏晚晴坐在颠簸的轿子里,听着外面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议论,非但没有半点悲戚,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其讽刺、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

可怜?

姐有祖传四合院空间在手,灵泉当水喝,无限商超(虽然暂时还要攒能量点)做后备粮仓!

姐是隐形富婆好不好!

空气嫁妆?

简直完美!

没有大箱小箱的累赘,正好方便她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