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的秋意愈发深沉,伴随着凛冽寒风而来的,是比上一次更加凶险的警讯。多尔衮率领的数万八旗精锐,果然如卢象升所料,避实击虚,绕过重兵布防的宣府-大同防线,自古北口、墙子岭一线,如同狂暴的铁流,再次破关而入,兵锋直指京畿!
一、 边关告急,卢帅困局
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京城和卢象升的宣府大营。
“督师!虏酋多尔衮已破古北口,分兵劫掠密云、顺义,其前锋游骑已出现在昌平附近!”
“督师!大同曹变蛟将军被阿巴泰部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督师!我军粮草仅够半月之用,援兵……依旧毫无音信!”
一条条坏消息,如同重锤敲击在卢象升心头。他站在地图前,看着代表清军的黑色箭头如同毒蛇般刺向毫无防备的京畿腹地,而自己手中可用之兵,却因粮饷不继、援兵不至,被牢牢钉在宣大防线上,难以机动。
“杨嗣昌!周延儒!国贼!国贼啊!”卢象升一拳砸在地图上,虎目含泪,悲愤填膺。空有擎天之力,却因后方掣肘,只能眼睁睁看着虏寇再次蹂躏京畿,践踏他誓言守护的黎民!这种无力感,比面对千军万马更令人窒息。
他连续派出数波信使,向朝廷发出最紧急的求援和警告,甚至直言若再无援兵粮饷,宣大防线恐有崩溃之虞,届时京师将彻底暴露在虏骑之下!
二、 京城震动,帝心惶恐
多尔衮再次破关入塞的消息传到北京,瞬间引发了比上一次更大的恐慌。崇祯皇帝在平台之上,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为何?!为何虏寇能如此轻易再次入关?!卢象升何在?!孙传庭何在?!”他的声音带着惊恐与愤怒。
周延儒连忙出列:“陛下息怒!卢象升坐拥重兵,却放任虏寇长驱直入,其心叵测!当严旨切责,令其速派兵回援!”
杨嗣昌也附和:“陛下,京营兵力空虚,当务之急是紧急征调各地兵马入卫,并令卢象升分兵……”
“分兵?分什么兵!”一个清冷而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正是林宸。他手持卢象升发来的紧急军报抄本,越众而出,目光如刀般扫过周、杨二人,“陛下!卢督师军报在此!其上明言,因粮饷断绝,援兵不至,宣大兵马已无力机动!若强行分兵,宣大防线必溃!届时多尔衮与豪格、阿巴泰合兵一处,直扑京师,后果不堪设想!此非卢督师不救,实乃有人欲陷督师于死地,置陛下于险境!”
林宸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后勤与援兵的拖延,将周党的阴谋撕开了一道口子,在恐慌的朝堂上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崇祯看着争吵的臣子,又看看林宸手中那言辞恳切甚至带着悲愤的军报,心中乱成一团。他既害怕京城被围,又担心真如林宸所说,逼迫卢象升会导致全线崩溃。
“够了!”崇祯烦躁地打断,“传旨!令卢象升……酌情抽调部分精锐,星夜驰援京师!另,八百里加急,传檄天下兵马,火速入卫!京营即刻戒严,紧闭九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