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所见百姓,面色红润,衣着相对整齐,但见到刘隆这一行装备精良、气度不凡的队伍,大多面露好奇与一丝警惕,远远观望,不敢靠近。可见刘焉治下,消息相对闭塞,对外来者抱有戒心。
这一日,行至梓潼郡内一处大镇歇脚。镇上有驿馆,刘隆等人便入住其中。安顿下来后,刘隆命人找来当地老者,询问风土民情及官府情况。
老者见刘隆气度不凡,护卫精悍,不敢怠慢,恭敬答道:“回贵人话,梓潼乃小地方,托刘使君(刘焉)洪福,这些年还算太平,少有战乱。赋税……虽重了些,但还能活得下去。只是近来,听说州牧大人身体欠安,州中事务多由别驾从事赵韪(wěi)等人处置,下面……唉,有些事,小老儿也不敢妄议。”
老者言辞闪烁,显然有所顾忌。刘隆也不强求,赏了些银钱,让其离去。
“赵韪……”刘隆沉吟道。此人他有些印象,是刘焉的心腹,历史上在刘焉死后曾拥立刘璋,但后来因利益冲突又起兵反叛,是个权欲熏心之辈。刘焉病重,权柄下移,州中政局恐怕已是暗流涌动。
郭嘉轻咳一声,低声道:“主公,据嘉沿途观察及细作传回零星消息,刘焉确已病入膏肓,州政渐由赵韪、王商等本土大姓把持。这些人与东州士人(随刘焉入蜀的外来士族)矛盾日深,且对刘璋的懦弱多有不满。益州看似平静,实则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戏志才补充:“我先行派出的细作,已设法接触了一些不得志的东州士人及部分受排挤的本地豪强,彼等对刘焉父子及赵韪等人专权多有怨言,或可引为内应。”
刘隆点头,情况与他预料的差不多。刘焉政权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给了他分化瓦解、拉拢人心的空间。“都督益州诸军事”这个头衔,正好可以用来做文章。
在梓潼休整一日后,队伍继续南下,过涪城,抵绵竹,距离州治成都已不足百里。越是接近权力中心,气氛似乎越发微妙。沿途关卡盘查明显严格了许多,驿馆接待也多了几分官样文章的客套与疏离。显然,刘隆到来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成都。
这一日,行至绵竹城外三十里处,前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乃是派往成都递送拜帖和礼物的先行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