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朝会上,果然有御史出列,引用了张侍郎等人的见闻,对柳云萱及情韵阁发出猛烈的抨击。
“靖王妃身为宗室妇,不思静心辅佐王爷,修身养性,反而行商贾之事,抛头露面已是不该,如今更变本加厉,制售些难以启齿的淫巧之物,蛊惑官眷,搅乱闺阁,实乃礼法难容!”
“长此以往,妇人效仿,恐动摇国本之家室安宁,臣恳请陛下下旨,严惩此风,以正视听!”
御史言辞凿凿,将情韵阁的新品直接定性为淫巧之物,上升到动摇国本的高度。
龙椅上的楚祁正听着,面上看不出喜怒,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他自然知道柳云萱在做什么,也清楚那些东西并非御史说得如此不堪,甚至据宫内某些隐秘的回报,连皇后都对那月事安颇为赞许。
但朝堂之上,礼法大过天,尤其涉及宗室王妃,他不能轻易表态。
这时,又一位与靖王府交好的官员出列反驳,“李御史此言差矣,下官听闻,靖王妃所售之物,如琉璃器,珊瑚绒,皆利国利民,丰富物产,即便情韵阁之物,亦是为女子康健着想,何来蛊惑一说?”
“妇人身体安康,方能更好相夫教子,亦是家室安宁之本,岂能因物事私密,便妄加淫巧之名?”
“荒谬!男女有别,敦伦有礼,此等事物介入,便是亵渎,更何况由王妃售卖,成何体统!”
“王妃乃借商铺惠及百姓,有何不可,难道只因物事涉及闺阁,便因噎废食?”
朝堂之上,顿时争论不休。
支持者认为靖王妃带来切实的好处与新的观念,反对者则紧抓礼法不放,视其为洪水猛兽。
端坐在百官前列的楚砚沉,始终眼帘微垂,神色淡漠,仿佛争论的中心与他无关。
直到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靖王,此事你如何看?”
楚祁正缓缓开口,将难题抛给了楚砚沉。
楚砚沉咳嗽几声,这才出列,躬身一礼,声音平静带着抹久病之人该有的虚弱,“回陛下,臣以为,内子经营商铺,所得皆用于贴补王府用度,并未动用国库一分一毫,其所售之物,无论是琉璃,珊瑚绒,亦或是情韵阁之物,皆明码标价,自愿买卖,从未强买强卖。”
“至于物事本身是否合用,自有使用之人评判,若因其私密,便认定其淫巧,未免有失偏颇,况且……”
他顿了顿,抬起眼眸,目光清冷地扫过方才弹劾的御史,“北疆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王妃亦心系边疆,近日正准备将部分商铺收益,购置御寒物资与伤药,送往北疆,以慰劳将士,若因此等无谓争议,寒了将士之心,恐非朝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