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脑海中回响着她方才那句“荣辱与共,绝无二心”,以及临走时那一声轻缓的叮嘱。
他缓缓靠向椅背,闭上眼,揉了揉蹙紧的眉心。
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
安郡王在前,永王在后,北疆危机四伏,陛下心思难测。
而他,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
只是,原本以为只是权宜之计的婚姻,似乎正在变得不同。
那个精明果敢,有时又带着点狡黠悍气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悄然在他冰封的心湖上,凿开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睁开眼,望着跳动的烛火,深邃的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翌日拂晓,天色未明,一队伪装成普通商旅的人马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京城。
琳琅一身利落劲装,亲自押送装有紧急药物和物资的车队,向着北疆方向疾行而去。
柳云萱坐在房中,神色凝重,指尖捏着琳琅临走前交给她的密信,是秋水传来的。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敬贵妃母族生异心。
楚砚沉请辞那些虚衔后,靖王府对敬贵妃而言,已无用了。
“王妃,敬贵妃如此背信弃义,何不让秋水……”
玳瑁的话未说完,便被柳云萱抬手制止。
她将密信置于烛火之上,火苗迅速舔舐纸张,燃烧的火焰映照着她那双杏眸,愈发明亮锐利,“秋水是靖王府最后的底牌,非到生死存亡之际,绝不可暴露。”
她偏过头,望向窗外渐明的天色,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至于敬贵妃的母族,若真敢对靖王府不利,本妃倒也懂得一些手段。”
玳瑁紧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琳琅离开后的第三日,醉仙楼一如往常般宾客盈门。
午市正热闹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与骚动。
柳云萱正在三楼雅间核对账目,闻声蹙眉,示意玳瑁下去查看。
然而玳瑁还未出门,周伯已匆匆上来,面色凝重,“王妃,安郡王与永王殿下一同到了,就在楼下大堂,安郡王似乎来者不善。”
柳云萱心下一凛。
安郡王与永王素无明面往来,今日竟联袂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