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渊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陛下虽限期十日,但靖王与王妃似乎已成竹在胸,听闻他们不仅筹措了足够的物资,更有一套详尽的章程,旨在助流民度过寒冬后,还能使其开春得以自食其力。”
“若此法能成,或可成为日后应对类似情形的范例。”
这话语中的信息,让徐静姝心中又是一动,抬眼看向林文渊,见他神色坦然,目光清正,仿佛只是随口分享一则传闻。
可她明白,这绝非闲谈。
他是在暗示靖王府确有应对之策,并且其志不小,不仅在于解决眼前危机,更着眼于长远。
这无疑是对她方才心中疑虑的一种回应,也进一步表明他的立场。
“若能如此,自是再好不过。”
徐静姝顺着他的话应道,心中因这番交谈而渐渐安定下来。
眼前的青年,不仅风姿卓然,更兼具务实之才与明辨之心,他对靖王府的认可,对民生实务的关切,都让她心生好感。
那初见他时莫名的心跳,此刻似乎找到缘由。
“姐,我们是不是该去挑些纸笔了?”徐明远适时提醒,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徐静姝回过神来,敛衽道,“林公子,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林文渊拱手还礼,“徐小姐,明远兄请便,日后若有机会,再向徐小姐请教这彩色铅笔之妙。”
他话语自然,却为下一次相见埋下顺理成章的由头。
徐静姝与徐明远姐弟在翰墨雅集又稍作停留,挑选些纸墨,便与林文渊告辞,登车回府。
马车内,徐明远看着自上车后便若有所思,唇角却微微含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笑意的姐姐,忍不住凑近些,压低声音笑道,“姐,你觉得林兄如何?我瞧着,他比京城里那些只知道吟风弄月,夸夸其谈的所谓才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人品才学,皆是上上之选,更重要的是,瞧着是个明白人,懂得欣赏真正有价值的人和事。”
徐静姝被弟弟点破心思,脸颊微热,嗔怪地瞪他一眼,“休得胡言,林公子是今科状元,天子门生,前途无量,岂容你随意品评。”
她语气虽带着责备,眸光却不由闪了闪,想起那人清朗的眉眼,坦诚的赞赏,以及言语间对时局敏锐的洞察,心中那点微澜,终究是难以平复。
“我哪有胡言?”
徐明远不服,“姐,你没瞧见他提起靖王妃和那些新奇物件时的眼神?那是真心的佩服和欣赏。”
“还有,他方才看似闲聊,可句句都点在关键处,分明是在提醒我们,陛下对靖王府的态度,以及安置流民背后的凶险,这样的人,才配得上……”
“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