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满顾不得浑身剧痛和狼狈，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眸死死盯住那正在缓缓消散的帝影，尤其是那根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手指！

他看不到具体的道则符文，感受不到能量流转。

但他那经过千锤百炼、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而磨砺出的“真意”，却仿佛穿透了表象，“看”到了一种“意象”——一种绝对的“意志”凌驾于“存在”之上，言出法随，指落痕消的…至高意境！

“原来…这才是‘灭’的更高层次…” 他心神剧震，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打碎、能量的湮灭…而是从因果、从时空、从‘存在’这个概念本身，将其…否定！”

他体内的“创灭真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推演、重构！那灰蒙蒙的真意光芒在他体表明灭不定，时而晦暗，时而璀璨。右臂崩裂的伤口处，新生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交织，蕴含的生机与毁灭气息竟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凝练！(??????)??

虽然距离真正理解、掌握那种层次的力量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一“瞥”，如同在他紧闭的体修大道前方，推开了一丝缝隙，让他窥见了一片更为浩瀚、更为本质的星空！

这…是劫难，亦是天大的机缘！

就在伍小满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感悟时，那背对众生的帝影，在彻底抹除骸骨与断矛后，并未立刻消散。

那漠然的“目光”，似乎再次扫过平台。

这一次，落在了那个小小的傀儡娃娃之上。

傀儡娃娃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对帝影，毫无反应，依旧保持着那憨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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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影…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停顿，仿佛万古不变的冰冷程序中，出现了一个微不足道，却又真实存在的“迟疑”。

随即，帝影收回手指，庞大的身影开始如同烟雾般缓缓消散，重新归于上方的“虚无”，那令万道臣服的恐怖威压也随之如潮水般退去。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直到帝影彻底消失，平台上方恢复成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众人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结…结束了？” 庞博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向那空荡荡的崖顶中心。

叶凡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个傀儡娃娃上，又看了看身旁惊魂未定的姬紫月，心中已然明了。帝影出手，抹除隐患是其一，恐怕…也是为了收回这具可能与狠人大帝有关，或者承载了其一丝力量的骸骨？而这傀儡娃娃…因其与紫月的因果，被特意留了下来？

他走到平台中央，那片空白之地，弯腰将那个小小的傀儡娃娃捡了起来。

入手冰凉，木质粗糙，感受不到任何神力波动，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孩童玩物。

“紫月…” 叶凡将娃娃递还给姬紫月。

姬紫月接过娃娃，紧紧攥在手里，那股血脉相连的熟悉感更加清晰，她看着娃娃憨拙的笑容，大眼睛里雾气氤氲，低声喃喃：“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