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陈矩供词在此,赵德海指证凿凿,你还有何话说?”刑部侍郎将供词副本掷于案前,厉声喝问。
李伟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挺直着腰板,脸上带着一丝讥诮的冷笑:“供词?指证?陈矩一个畏罪自尽的阉奴,他的话也能信?赵德海?那是张惟贤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刁民,严刑拷打之下,让他咬谁他不得咬谁?这等屈打成招的证词,也想定本国公的罪?简直是笑话!”
“你!”刑部侍郎气结,“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
“铁证?”李伟哈哈大笑,笑声在阴森的牢房里回荡,“何为铁证?就凭几张不知真假的纸,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本国公为大明朝效力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皇上受奸人蒙蔽,尔等不思劝谏,反而助纣为虐,构陷勋戚,你们才是大明的罪人!”
他猛地站起身,虽戴着枷锁,气势却丝毫不减,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别忘了!本国公是当朝国丈!是太后的生身父亲!你们今日如此对我,就不怕来日太后和皇上怪罪吗?就不怕寒了天下勋戚的心吗!”
这番色厉内荏却又带着威胁的话语,让几位参与审讯的官员面色微变,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李伟见状,心中冷笑,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打定了主意,只要死扛到底,咬定是张惟贤构陷,凭借太后和勋戚集团的影响力,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在另一间囚室里,钱牧之的日子则没那么好过。他失去了李伟这个靠山,又不敢再攀咬张惟贤,只能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反复强调自己是“为了东南稳定,不得已而为之”。主审的周永春(与武清侯府有勾连者)虽有心引导他再次攀扯张惟贤,但钱牧之吃过一次亏,知道再反口只会死得更快,咬死了不肯改口,让周永春也无计可施。
慈宁宫内,李太后听着心腹太监回报冯保“已经着手给张惟贤制造麻烦”以及李伟在狱中“坚贞不屈”的消息,阴沉了几日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哼,算他冯保还有点眼色。”李太后冷哼一声,“告诉冯保,光是添堵还不够!要想办法,找到张惟贤办案中的错处,或者…他手下那些人,难道就个个干净?给哀家仔细地查!”
“奴婢明白!”老太监连忙应下,又道,“娘娘,侯爷在狱中如此强硬,只怕…会激怒陛下啊…”
李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坚定取代:“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父亲越是强硬,皇帝反而越会投鼠忌器!只要父亲不认罪,哀家就有办法在背后周旋!你去告诉父亲,让他挺住,哀家绝不会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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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太后并不知道,她寄予厚望的“周旋”,在乾清宫内,却遭到了皇帝毫不留情的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