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书房外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公爷,宫里有太监前来传旨。”
张惟贤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出书房。前来传旨的是一名面生的中年太监,态度还算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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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口谕,英国公张惟贤舟车劳顿,且先安心休沐三日。三日后的辰时,于文华殿后殿觐见。钦此。”
“臣,张惟贤领旨,谢皇上体恤隆恩!”张惟贤躬身接旨,心中明了。皇帝给了他三天时间休整,也给了各方三天时间准备。三日后的觐见,必将是一场关乎此案走向,乃至他自身命运的关键奏对。
送走传旨太监,张惟贤回到书房,铺开纸张,开始凝神构思三日后面圣时该如何陈奏。他必须字斟句酌,既要将案情要害和盘托出,又要避免授人以柄,更要引导皇帝下定决心,将此事彻查到底。
与此同时,通州驿馆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三法司派来的接收官员终于到了,为首的正是刑部主事赵文华、都察院御史周永春和大理寺评事孙丕扬。
沈沧澜按规矩验看了公文印信,确认无误后,才将人犯名册、证物清单等一一移交。整个过程,那位都察院御史周永春显得格外“热心”,不断询问人犯关押情况、身体状况,甚至提出要“亲眼查验”钱牧之和周廷璋是否安好。
沈沧澜心中冷笑,面上却公事公办:“周御史放心,人犯皆单独关押,有专人看守,饮食医药无不周全。只是钦犯事关重大,在未正式移交大牢之前,按制,外人不得接近,以免发生意外,下官担待不起。”他特意加重了“意外”二字。
周永春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但碍于规制,也不好强求,只得悻悻作罢。
交接文书签署完毕,沈沧澜看着三法司的衙役将戴着沉重枷锁的钱牧之、周廷璋等人押上囚车,心中并无轻松之感,反而更加沉重。他知道,将这些关键人犯交出去,只是意味着斗争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而真正的凶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囚车在重兵护卫下,缓缓驶向北京城。周永春落在队伍最后,与一名随从低语了几句,那随从微微点头,悄然离去,身影没入了通州街巷的人流之中。
暗流,已然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