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白,这就去安排,让他…‘旧伤复发’。”李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做得干净点!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李伟烦躁地挥挥手,“还有,宫里陈公公那边,有什么消息?”
“陈公公递出话来,说皇上动了真怒,让冯保压着,他也不敢妄动,只叫我们万事小心,最近切勿再有任何动作,一切等风头过去再说。”
“等风头过去?”李伟冷哼一声,“张惟贤和张居正像是会轻易罢手的人吗?必须想办法,把水搅浑!”
司礼监值房内,陈矩亦是坐立难安。皇帝绕过司礼监,直接给张居正密查之权,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说明皇帝对他们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他几次想去探冯保的口风,都被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这更让他心中没底。
“干爹,外面有个小太监递话,说是武清侯府的人想求见…”一个小内侍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
“不见!谁也不见!”陈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喝道,“告诉他们,最近都给咱家安分点!谁再敢往宫里胡乱递消息,别怪咱家不讲情面!”他现在只想撇清关系,明哲保身。
而内阁首辅值房内,张居正看着皇帝秘密送来、要求他暗中查访的手谕,眉头深锁。他深知此事棘手,牵涉到勋贵、内官甚至可能涉及军伍,稍有不慎,便是弥天大祸。但皇命难违,更何况,他本人也对这蠹虫般侵蚀国本的贪腐集团深恶痛绝。
他沉吟良久,唤来自己最信任的门生,现任吏科给事中的游七。游七虽官职不高,但身为言官,耳目灵通,且对他忠心耿耿。
“稚绳(游七的字),”张居正将手谕的内容简略告知,低声道,“陛下密旨,着你暗中查访永昌记、锦绣阁与京营、宫内的关联。此事千系重大,务必隐秘,所有进展,只可密报于我,不得经由任何衙门。”
游七神色一凛,躬身道:“学生明白!定不负恩师与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