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一个时代的结束，不过是为另一个更伟大的时代，献上的序曲。

晓梦的剑，是道的显化。

当她出剑的那一刻，整个天地，仿佛都陷入了一种奇妙的静止。

风不再吹，鸟不再鸣，连刘邦和他身后那十几骑人马脸上惊恐的表情，都仿佛被定格成了一幅凝固的画卷。

唯一的动，便是那道快到极致，也冷到极致的剑光。

它不是斩向刘邦的咽喉，也不是刺向他的心脏。

它斩的，是“势”。

是刘邦身上，那最后一丝残存的，代表着“汉”之国运的赤色龙气。

“嗤啦——”

一声仿佛布帛撕裂的轻响，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刘邦只觉得浑身一轻，某种一直以来庇佑着他、支撑着他的东西，被这一剑，彻底斩断了。

他身上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整个人“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一个溺水之人。

他那双原本还闪烁着不屈与野心的眼睛，此刻，变得浑浊而又空洞，再也看不到一丝光彩。

龙气被斩，天命已失。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能与项羽、江昊争夺天下的汉王刘邦。

他变回了那个，来自沛县泗水亭的，市井无赖，刘季。

晓梦收剑，静立原地，清冷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刘邦，以及他身后那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残兵家眷，最终，落在了萧何的身上。

“神皇陛下有旨。”

她的声音，依旧淡漠。

“刘季，斩其天命，废其修为，贬为庶人，流放南疆，终身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其余人等，念其皆为被胁迫之从犯，可自行散去，或前往就近官府登记，神朝将予以安置。”

“至于你，萧何……”晓梦的目光，在萧何身上停留了片刻，“陛下说，你是个聪明人。是回乡做一个富家翁，还是去咸阳，在那座名为‘内阁’的殿堂里，实现你平生之志。你自己，选。”

说完，晓梦不再看他们一眼，身影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她来，只为斩断龙气。

至于这些凡人的生死，她不关心，江昊，也同样不关心了。

一个失去了天命的刘季，和一个手握天下的神皇，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

杀他，反而脏了手。

让他活着，作为一个失败的符号，永远地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才是对他这个枭雄，最大的惩罚。

道路上，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萧何才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瘫在地上的刘邦，又看了看晓梦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无比复杂的表情。

有兔死狐悲的伤感，有对神皇手段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一丝……对未来的向往。

他缓缓走到刘邦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王……不，刘兄。”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