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的声音还没断,老周的话还卡在半空。我正要回应,终端警报突然炸响,红光一闪,城市环境监测图上多个节点同时爆出绿色斑点。
苏晴的声音立刻切进来:“林川,排水系统有异常排放,成分分析显示是神经毒气,浓度超标三百倍。”
我看向屏幕。绿色雾团正从旧城区十几处地下井口涌出,顺着风向扩散。监测数据跳动——全城覆盖预计十七分钟。
“通知所有居民闭门封窗,启动应急广播。”我抓起外套往指挥室跑,“老周,封锁低洼通道,把人往高处带。苏晴,医疗组准备抗毒制剂,能做多少是多少。”
“现在就去通风井控制室,把系统关了。”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战术枪,“等你下令是死人等得快。”
“你下去就是送死。”我说,“控制室早被设了陷阱,守夜人不会留活路给你走。而且毒气已经释放,关阀门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看着它漫过去?”
我没有回答,调出地下管网三维模型。旧城区的排水系统和废弃监狱区相连,那里有独立封闭结构,墙体厚,密封性好。如果能把毒气引流进去,再封住出口……
“我来控场。”我说,“用零域制造重力差,把毒气往下压,引到监狱区囚室。”
老周盯着我:“那种操作不是你现在的状态能撑住的。”
“我没得选。”我打开权限面板,锁定指挥系统,“你现在带队转移群众,这是命令。”
他咬了下牙,转身冲了出去。
我走进地下控制室,接入主控终端。屏幕上,绿色雾团已经蔓延到第三街区,街道上的监控画面里,有人蹲在地上咳嗽,有人扶着墙走不动。
苏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剂。“这是临时稳定剂,能压制神经反应,撑不了多久,但够你完成一次高强度输出。”
我接过针管,扎进手臂。药液推进去的瞬间,脑子像被冷水浇了一下,清醒了些。
“别硬撑。”她说,“一旦重力场失衡,毒气会反弹回流,整个核心区都成死地。”
“我知道。”我闭上眼,启动零域。
设计图在脑子里展开。我要做的不是建东西,而是改空间。在地壳浅层构建一组环形导流槽,利用垂直森林的地基锚点作为支撑点,形成向下牵引的重力阱。这不像打印建筑那样直接,它需要持续调整力场方向,维持压力梯度。
精神力顺着意识延伸出去,连接现实坐标。第一个锚点锁定,零域开始实体化导流结构。金属纹路从地面裂开,一圈灰黑色环状槽体缓缓升起,像是从地底长出来的齿轮。
监测数据显示,东北区毒气流速开始减缓。
第二个锚点接通。导流槽延伸三十米,切入旧城主排水管下方。绿色雾气被牵引着转向,一部分流入地下通道。
“有效。”苏晴盯着屏幕,“但西南方向还在扩散。”
我咬牙,继续释放能力。第三个锚点激活,导流系统闭环。重力场成型的瞬间,地面轻微震动,空气中传来低频嗡鸣。
毒气流动轨迹变了。原本横向扩散的雾团开始下沉,顺着新开的地下通道涌入废弃监狱区。监测图上,绿色区域逐渐收缩,集中在东南角封闭区。
“封口。”我说。
苏晴立刻操作终端,远程关闭监狱区最后两道防爆闸门。厚重的合金门落下,将毒气彻底锁死在地下。
我松开零域连接,身体一软,扶住控制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