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何方面上。
有质疑的,有看热闹的,还有麴义麾下士卒挑衅的眼神。
尤其是麴义,他又不傻,其手中掏出两块马蹄金,搓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何方,今日到底要怎么处置。
何方纵马来到那名士卒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厉声喝道:“没有麴军侯所部舍生忘死、冲锋在前,我们昨日能挡住乌桓前锋,平安进城?
今日又如何能大破敌军?
真以为擂鼓就行了!
他们敢提着长矛直面八千骑兵,你敢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你若有这份胆魄,我现在就把你编入麴军侯辖下。
下次开战,你第一个冲上去!
届时,你也能像他们一样,私藏战利品!”
那名士卒被问得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个普通士卒,昨日躲在后面射箭都怕被冷箭射中,哪敢像关西老兵那样冲阵?
最终只能耷拉着脑袋,羞愧地退了回去。
麴义坐在马背上,神色愈发玩味起来。
何方看似维护,实则是在敲打他啊,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事后一纸奏疏上去,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要说翻脸吧,又没法翻脸。
因为何方现在装模作样的在维护他,而且留足了面子。
不愧是南阳人啊,肚子里的弯弯绕就是多!
想到此处,麴义也不再装聋作哑,他翻身下马,走到何方面前,抱拳道:“何司马此言差矣!
既是军纪,便该一视同仁,我部士卒私藏,也该受罚。”
说罢,他转身对着麾下士卒怒喝:“都把藏的东西交出来!难不成要让司马看笑话?”
关西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呼喝着“凭啥交!”
“这是老子拼命换来的!”。
却在麴义一个冷厉的眼神下,纷纷住了嘴。
当然,这个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别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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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屯将瞬间醒悟过来,开始鼓噪身边的士卒交出缴获。
最终,有人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有人拿出小块兽皮,零零散散地放在地上......
至于那些成色好的金子、精致的玛瑙珠子,却依旧藏在甲胄里。
毕竟何方总不至于当众搜身。
何方自然看在眼里,却没点破。
这戏是他演的,麴义既然愿意配合着演,那就得继续下去。
于是,何方也翻身下马,走到堆放战利品的地方,高声道:“今日之事,原本依照军令是要处罚的。
只是乌桓还在不远,若是全军受罚,只恐无力应战。
既然已经上缴缴获,那就既往不咎!”
说到这里,何方停顿了一下,他自然看到那些关西悍卒不屑的眼神和嘴角。
深吸一口气之后,大声道:“军纪不够申明,是我这个司马的错。
现在我会申明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