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族人也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作响。
大多是劝王昌 “以宗族为重”,虽明知这职位落不到自己头上,却也跟着附和。
“噤声!”
眼看场面愈发混乱,王越突然开口。
声音不算大,却中气十足,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众人瞬间噤声,纷纷看向他。
王越虽无官职在身,却常与权贵往来,在族中威望极高。
若不是他嫌族中事务繁琐,族长之位本该是他的。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王越满意地停下转胡桃的手,对着供案上的祖宗牌位拱了拱手:“祖宗在上,我等在此争吵,成何体统?”
族长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却也没法反驳。
对方抬出了祖宗,他只能跟着其他族老一起躬身,唯唯称是。
王越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王昌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王昌,一切都是为了宗族。
你能得到节从虎贲一职,也是族荫。
现在,节从虎贲一职,你主动让出来,是你自己的体面。
族里也会记着你的好,往后你家的用度,族里多少会帮衬些。
你若执意鬼迷心窍,休怪某等代表祖宗,以族法处置你。
就算你,也要为你妻儿想想吧?”
“哇 —— 哇 ——!”
这话刚落,王昌怀里的儿子再也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突然放声大哭,小身子不住地发抖。
王昌连忙抱紧儿子,脸上的隐忍终于破了缺口,他抬眼看向围拢的族老和王越:“王叔父,诸位叔伯,不是某不肯让这节从虎贲的位置,实在是…… 没办法让啊!”
“没法让?这话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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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精瘦的族老率先跳出来,指着王昌的鼻子,语气满是不屑,“你莫不是想找借口拖延?
一个节从虎贲的位置,难不成还钉在你身上了?”
其余族老也纷纷附和,眼神里的怀疑藏都藏不住。
在他们看来,王昌不过是怕丢了差事,故意编理由糊弄人。
王越更是冷笑一声,手掌里的胡桃转得飞快,上前一步逼近王昌,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王昌,你当某没见过官场门道?
节从虎贲虽说是朝廷差事,可只要你递个辞呈,族中再补些孝敬。
你拿‘没法让’当说辞,是觉得某等好说话?”
他的位置就是让给了儿子,里面道道门清。
王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抬手从怀中掏出印绶,将正面朝向王越和族老们。
“虎贲侍郎王昌” 六个篆字泛着冷硬的光泽,边缘錾刻的云纹细密规整。
王昌的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所有嘈杂,“某如今的官职,是虎贲侍郎!
你们却要某让节从虎贲的位置。
可某现在已不任此职,这位置,怎么让?!”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祖庙前,满场瞬间死寂。
族长眼睛死死盯着印绶,嘴唇哆嗦着:“虎…… 虎贲侍郎?!”
几个族老慌忙凑上前,踮着脚想看清印绶,有个年纪大的甚至想伸手去摸,却被王昌避开。
人群里,之前那个精瘦的族老脑子没转过来,还嘴硬道:“就算是虎贲侍郎,那…… 那也能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