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封封劝降信,则是磨钝他反抗意志的锉刀。
他走到帐口,掀起帘子望向南方。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宋军堡垒顶端飘扬的黑色战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安静地等待着猎物放弃挣扎。
步度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这场战争是骑兵与骑兵的较量,却没想到,曹操用一场“不流血”的围困,将他逼到了绝境。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步度根王庭外的牧民们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
负责放哨的鲜卑少年阿木尔,正蜷缩在帐篷旁的干草堆里打盹,突然听到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闷雷滚过草原。
他揉了揉眼睛,爬上旁边的土坡,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一眼,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了一道黄色的“云墙”,那是数万匹战马奔腾掀起的烟尘。
烟尘之下,一面面黑色的宋军战旗如森林般挺立,战旗上“宋”字与“曹”字的大旗尤为醒目。
更让阿木尔胆寒的是,南方的地平线上,同样出现了一队骑兵,他们行进的速度稍慢,却摆出了整齐的方阵,甲胄在晨光中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宋……宋军!好多宋军!”
阿木尔的呼喊声带着哭腔,他连滚带爬地冲下土坡,朝着王庭的方向狂奔。
王庭内,步度根刚喝完一碗酥油茶,正与几位头人商议是否要冒险突围。
听到帐外的骚动,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弯刀“哐当”一声撞在金帐的木柱上。
还没等他走出帐门,一名探马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大……大人!不好了!东面、南面全是宋军骑兵,最少有三万!他们……他们把王庭包围了!”
“什么?!”
步度根一把揪住探马的衣领,眼神凶狠如狼,
“你看清楚了?是不是文丑的游骑?”
“不是!不是!”
探马拼命摇头,
“他们带着强大的弩车等器械,还有好多重甲骑兵,阵仗比轲比能大人的主力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