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步度根的金帐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酥油茶味与挥之不去的焦躁。
这位西部鲜卑最具实力的大人,正将一份揉皱的战报狠狠摔在狼皮地毯上。
战报是从斡耳寒河方向逃来的鲜卑残兵带来的,字迹潦草,却字字如刀:
“轲比能大人亲率三万骑迎战宋军,遭其弩阵与重甲骑兵夹击,折损两万余,本人中箭坠马,仅率千余残部西遁,生死未卜。”
“千余残部……”
步度根低声重复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身后,几位部落头人垂首而立,无人敢出声。
三天前,他们还在帐中争论不休:
亲轲比能的头人素和骨力主战,力劝步度根集结全部兵力,趁宋军与轲比能鏖战之际偷袭其侧翼;
而年长的头人密贵则主张西迁,认为宋军势头正盛,不如暂避锋芒,待其粮草耗尽自退;
还有几位依附于步度根的小部落首领,始终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盼着轲比能与宋军两败俱伤。
可现在,轲比能的惨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的侥幸。
“宋人竟能把轲比能打成这样?怎么可能?柯比能和他手下都是猪吗?”
素和骨力粗哑的嗓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曾与轲比能的骑兵交手,深知其麾下“控弦之士”的凶悍,可如今,那个在草原上横冲直撞的枭雄,竟落得如此下场。
步度根没有接话,目光扫过帐外。他看到自己的儿子阿古拉正牵着一匹战马走过。
宋军封锁了所有南下的通道,连最熟悉地形的牧民,都不敢轻易靠近那些突然出现在草原上的宋军堡垒。
那些堡垒是曹操布下的“锁链”。
半个月内,西路军以每日一座的速度,在步度根势力范围内的水源地、牧道旁筑起了十二座简易夯土堡垒。
每个堡垒仅驻扎百名士兵,却配备了十架轻型床弩和足够半月食用的粮草。
它们不主动出击,却像钉子一样钉在草原上,截断了鲜卑部落的迁徙路线,也断绝了步度根收拢分散部众的可能。
三天前,文丑率领的骑兵甚至贴着步度根王庭的外围巡逻,马蹄声清晰可闻,像是在故意嘲讽这位鲜卑大人的无力。
“报——!”